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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皇书院 > 京门第一宠 > 第73章 【73】
 
鹤山在后头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呢, 这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疯啊。他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陆黎一冲进鸣玉庄就直奔主院, 门口守着的汀白看他家小王爷发了疯似的来,也不敢拦。这电光火石间,陆黎脑子里一时也想不到更坏的情况。

可等他进了院子里, 却看到他小舅子并公主小姨子和他家阿棠正在葡萄藤架下聊天说话, 见他猛地进来,还都给愣住了。

偏偏郁棠没反应,像是瞧不见他这个人一样, 一点儿情绪波动都没有。

陆黎心里刚刚放松了一下, 顿时就揪紧了,脸色也显得有些不太好看。

福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黎, 明明是担心害怕, 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像个呆头鹅。

陆黎看见郁棠安然无恙, 又看她尚且平坦的小腹, 他那股子别扭的劲儿又来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郁,郁棠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无波无澜的,陆黎心里猛地一紧,脸色就变得更奇怪了。

还好这个尴尬的局面也没有维持多久,鹤山走了进来。他倒是第一眼先瞧见了方瓷,才看到院子里这几个人尴尬得很。只是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也就大大咧咧地问了。

“谁中了贪吃蛊?” 鹤山撩开折扇,目光一个个看过去。

郁棠微微抬头看向方瓷,只见方瓷也有些怔住, 嘴巴微张,没有想到鹤山就这么大喇喇的问出来了。偏生福真公主这会儿福至心灵,倏地想到了先头郁棠问的话,一下反应过来这个中了蛊的人怕不是自己哦?

于是福真公主就在鹤山和牧屿的惊讶中,颤颤地举起了手:“是,应该是我吧……”

“公主?”鹤山也没想到居然是福真公主。

“这是怎么回事?” 牧屿就更加惊讶了,她日日与他一起,怎么就中蛊了?

福真也有些不太明白,和郁棠对视一眼,才说道:“我今日与阿棠用了不少东西,吃得比她多许多,她以为我有孕,让方瓷给我诊脉来着。”

鹤山立刻走到福真面前,恭敬道:“还请公主让在下诊脉。”

福真乖乖伸出手,牧屿站到她身后,一眼不错的看着鹤山诊脉,眉头皱得跟个小山一样。

郁旸闻言,是听到鹤山这话时,下意识看向了郁棠,心中揪心,以为是妹妹。可没想到居然是福真,又联想到了一些东西,一时间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鹤山给福真把完脉,神色倒是轻松,反而是福真,有些心慌,泪眼汪汪地看着鹤山,就怕鹤山这会儿给她来个没法治。

鹤山还想卖关子,郁棠直接咳嗽了一声,提醒了一下鹤山。毕竟如今公主殿下身边可是站着牧屿牧大人呢,这位心黑着呢。敢吓唬公主,赶明就叫你吃亏还得谢谢人家。

“不难解决,只是这源头总归还是要摸清楚。” 鹤山这话说得众人脸色各异。

福真原本在宫里时就有些迹象,只是在牧府就显得愈发明显,今日被郁棠挑出来,她原本的身量也和如今有些区别了。

郁棠想了想,问他:“蛊虫之事我不了解,可听说苗疆擅此道,还有子母蛊。福真中的是什么?”

“贪食蛊。” 鹤山道:“顾名思义,就是贪吃的意思。公主近来想必是吃什么都胃口大开,且时常想要吃东西,哪怕是喝水都可以。背后之人想必擅长此道,毕竟若是寻常贪食蛊,公主这身形,应当早就不能看了。只是再不明显,也不是什么好物,若再拖延不知,不出半年,公主也会因此丧命。”

“这么说来,背后下蛊的人也很小心。” 郁旸想到他查的一些东西,和牧屿对了个眼神:“但京里谁要对福真下手?”

郁棠摇摇头:“怕针对不是福真,是牧屿。”

牧屿身为大理寺卿,多少案子没看过,自然能明白郁棠这话的意思。若是公主出嫁后一年不到就暴毙。那么疼爱公主的梁元帝势必会对牧家发难,不管牧屿是多么优秀的人才,梁元帝下手不会客气。

而牧屿与太子又是天然的盟友,毕竟发小这个不显眼,可福真公主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啊,两人之间的姻亲关系是为人瞩目的。而断掉牧屿的仕途,等于是断掉了太子殿下的一只手。

此计谋不可谓不毒辣。

“何时能解毒?”

“何时能解毒?”

郁棠与牧屿两人同时问道。

鹤山起身,“即刻就可以,我告诉方瓷去做就行,郡主给我一间屋子。”

郁棠自然是让方瓷带着鹤山去准备,福真有些愣愣的,没回得来神。等她反应过来,直接转身抱住了郁棠,有些委屈地哭出声来。

牧屿原本想伸出去的手也捏紧成拳,听着福真的哭声就像是刀割一样难受。心里对于这次事情的幕后之人已然生出了杀心,他素来不会主动算计别人,可也没有别人算计到头上来了还不做声不做气的道理。

福真呜呜地哭,含糊不清的说着自己差点就要死掉了,幸好阿棠关心她,不然的话她可能真的就要死掉了之类的话。

一旁牧屿听得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他并不知晓,还以为她胃口就是这样好。却没有想到……

好不容易福真被郁棠哄好了,牧屿也懒得管陆黎这个木桩子,坐在郁棠和福真对面,脸色不太好看。

“幕后之人心思倒是深沉,牧屿你也不必内疚。” 郁棠看到牧屿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因此自责了,“想来是在宫里中蛊的,不然也不会身边都没什么人发觉。至于牧府的人,大概一开始就觉得福真胃口好。我记得福真还说了令堂一手好厨艺,此事实在是做得隐蔽。”

牧屿不会因为郁棠这一两句话就打消了心底的内疚,他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娶得心上人,却差一点因为自己粗心,叫她香消玉殒。一想到这个可能,牧屿心里就十分难受,根本不能原谅自己。

但当下面对郁棠和福真的劝说,牧屿倒是很好的隐藏起来自己的情绪了。

“我一定会亲手将幕后之人抓出来。” 牧屿咬牙,面上出现了少见的杀意。

福真咬咬牙,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过了一会儿,郁棠才道:“此事暂时不能声张,免得打草惊蛇。这些日子你就跟我住在庄子里,也好叫牧屿放开手脚在京里好好查一查。”

“此事或许我也帮得上忙。” 郁旸插话道。

“六哥?” 福真的印象里,小六就吃喝玩乐无一不精,让他办事,这怕是不太行吧?

郁旸听到福真这质疑的语气,哼了一声:“莫非还信不过你六哥不成?我这趟出京办事回来自然也经历了不少事,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福真你怎么与我别了三十日都不止了,还用以前的眼光看我呢?”

郁棠闻言也忍不住笑,不过她倒是真的看出来她六哥身上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从前顽皮的样子褪去了,如今倒是看着有几分像她大哥郁璟了。

福真被郁旸逗笑,目光却又落在了桌上的点心上,她又想吃东西了……

牧屿的目光时刻都在福真身上,自然也没有错过她当下这个嘴馋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痛,却还是开口让人把点心都撤下去了。

郁棠见牧屿开口,便知道牧屿心中福真的分量有多重。她笑了笑,说道:“还是牧大哥心细,我方才都忘了。孕中总是多忘事,幸好你记得。”

福真当然知道牧屿是为了自己好,又听郁棠这样说,小脸红扑扑的,还笑眯眯地冲着牧屿笑了笑。

牧屿越是看着福真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就愈发想要弄死那个给她下蛊的人。

陆黎始终在旁边一言不发,也没坐下,就站在在那。

郁旸倒是听说了妹妹和妹夫的小官司,只是他娘和大嫂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事是他们小夫妻的事儿,他这个做哥哥的千万不要插手,不然的话,他早就上去暴揍陆黎一顿了。

这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忸怩的!?妻子有孕难道不是好事吗!又不是因此不高兴,真是不知道在闹个什么劲儿。

郁旸未尝情爱,情窦都没开,自然也理不清陆黎和郁棠目前的情况。不过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做,自然也不会在这上面纠结。

“对了,此番出京我抽空去了一趟边塞,取了一点风见草。” 郁旸道:“方才已经交给方瓷去处理了。”

郁棠微微一笑,只觉得心里无比温暖:“多谢六哥。”

“谢什么,你是我的亲妹妹,怎么还这样客气。只要你好了,六哥就什么都好,只管等着当舅舅了。” 郁旸心大,也不知道陆黎和郁棠就是因为孩子的事儿闹别扭,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想着当舅舅呢,高兴得眉飞色舞的。

陆黎没什么表情变化,反而是福真有些尴尬,她可是知道郁棠是故意要整治陆黎的。当下都有些不好意思在这儿了,她冲牧屿眨眨眼,牧屿会意,起身同郁棠说道他陪着福真去看看鹤山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郁棠立刻说要一起去,福真强烈地拒绝了她,说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她等会要拔除蛊虫,怕是画面也不太好看,要是让她恶心了那就不好了。又指了指牧屿,说是有他陪着自己就好了。

郁棠倒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如今牧屿和福真都已经成亲了,她也不能拦着人家小夫妻亲近。况且,看当下这个样子,福真待牧屿离男女之情倒还差着点,叫他们两多在一块儿也好。

郁旸见福真和牧屿都走了,又看了看杵在这跟个木头人似的陆黎,冲郁棠挤眉弄眼的,“六哥先去休息了,你好好的,有什么事儿就跟你六哥说。”

后头这句,自然是针对陆黎说的。

郁旸到底是年轻,没忍住。看见陆黎跟自己妹妹闹别扭了,这下意识站队也是站在郁棠这边儿的,当然要给点口头支持了。

好在郁棠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想要起身送一送郁旸。她才刚一动,陆黎就动了,几乎是瞬移到她身边,揽住了她的腰身,扶住了她。

奉月和燕云两人都还没来得及上前,就看到小王爷‘咻’的一下到了郡主身边了,把人牢牢地搂在怀里,还是从前一样视若珍宝的眼神。两人对视了一下,纷纷默契地退开了半步。

郁旸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让郁棠不要送他了,这时节也还有些凉快,不若就早点去休息。

郁棠笑着点头应下了,目送郁旸走出院子,这才抬眼看了看陆黎,眼神示意她要进房里去,陆黎便小心翼翼地揽着她走了进去。

实则她也没这么娇弱,不至于到走路都要人扶的地步。但也不知为何,陆黎就是觉得她像是易碎的豆腐一样,不管是对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不过,郁棠正气他呢,也就懒得说,愣是让他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的。

郁棠是有些困了,陆黎便帮她褪去鞋袜,扶她上床休息。自己则是坐在床边,哪儿也不去。

郁棠也不管他,只管自己躺好了就睡觉了,而陆黎就在一旁守着。

或许是真的困了,郁棠的呼吸声很快就趋于平静,陆黎见她睡着了,才敢露出自己的真实心情。握着郁棠的手,把整张脸都埋在她手心里。

而郁棠原本是真的睡着了的,但是奈何也受不住陆黎捧着自己的手埋首痛哭,半个掌心都是他的眼泪。

她是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是水做的吧?

“傻子,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郁棠有些睡眼惺忪地说道。

陆黎哭得不能自已,根本抬不起头来,听到她说话了,反而哭得更凶,还哭出声来了。

郁棠是真的觉得有些头疼,她怎么没想到这个纨绔的小王爷是个哭包呢?

“好了好了,别哭了……” 郁棠耐着性子哄他,其实郁棠什么都知道。他无非就是无法接受自己有孕这件事会有损她的身体,但偏偏让她怀孕的人就是他……这可是个无解的怪圈。

陆黎脑瓜子一下嗡嗡的,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委屈起来了。

“阿棠你都三个月不理我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想理我了……我每次想认错,你都不看我,我一点勇气都没有了……”

陆黎是真的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承受郁棠的无视,哪怕这三个月他熬过来了,但是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每次被郁棠无视的时候,心里就跟破了个洞一样,风都窜进去了,呼啸着把他整颗心刮得稀巴烂……

郁棠叹了口气,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陆黎的头:“谁让你这么倔呢?”

陆黎猛地抬头看向郁棠:“分明是你倔。”

郁棠看着陆黎委屈得很,眼里还有泪光闪烁的样子,心也一下就软了,轻声道:“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也不想失去你。如果我……”

“没有如果!” 陆黎立刻打断她:“我不准你说这种如果,要是有这种如果,我也会与你一起!”

“陆黎!” 郁棠这下是动怒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况且母妃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这种话来!我爹娘为了我多年来始终不肯放弃,你却这样轻言糟践!”

“是你先说的!” 陆黎不服气道:“若你有个好歹,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单。”

郁棠简直是被他气笑了:“我是说假设!”

“我也是说假设!” 陆黎紧随其后:“总不能只有你能说。”

郁棠看着他倔得要死的眼神,又没法生气,只叹了口气,就不再说话了。

郁棠不说话了,陆黎又慌了,他好不容易才跟媳妇儿说说话,又把媳妇儿惹毛了……难不成又要三个月吗……

想到这里,陆黎就悲从中来,当下眼泪就又掉下来了。看得郁棠是叹为观止,她忍不住惊叹了她刚刚心里想的那句话——“我是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是水做的。”

陆黎一听,急急忙地胡乱在自己脸上擦了擦,可是面对郁棠温柔的眼神,他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使劲儿往下掉。

“谁说男子,又不能哭了……只是未到伤心处,现下,我很伤心了……”

陆黎说的真情实感,也是真的伤心。可郁棠却一下就笑了起来,她是觉得陆黎实在是太可乐了,怎么能这么逗呢?

现下,很伤心了。

一笑出声,郁棠就觉得气氛不太对了,人家正伤心着呢,她却笑了……

果然,陆黎充满怨气的眼神就这么看了过来,郁棠也经不住他这么撒娇,到底还是把人哄好了。

等陆黎顶着两个红肿的核桃眼去拿奉月打来的水时,还被这两人狠狠地耻笑了,他耳力很好,隔着房门也听得到的!!

不过他不在乎,毕竟,他跟阿棠和好了,这才是最重要最快乐的!

笑去吧,小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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