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龙皇书院 > 惹天命 > 第十一章 藏獒犬的指甲
 
  滕潇听到这声声嘶力竭的喊叫,下盘微微挪动,双手握剑,在那姑娘还未近身前一个斜弓挥剑,一道白色的剑气直直逼近斩断了她的右手!

  谁知这右手飞到半空,竟然还保着惯性,曾经的纤纤玉手顷刻间便化成了血肉模糊的血手爪!

  那血手爪在半空中骤然张开!蚀骨粉四散开来,后方的澜英公主躲闪不及,赶紧用手挡面,眼看蚀骨粉即将扑面,滕潇闪电般冲了过去,不顾四散的蚀骨粉,一把将澜英公主推开,用剑气逼开蚀骨粉。

  蚀骨粉洒在滕潇的剑上,顿时将宝剑蚀穿,冒起阵阵白烟。

  滕潇甩开残破的剑,一把抓过离他最近的锦帘,下盘稳立,作挥旗状将剩下的蚀骨粉尽收帘内,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锦帘在蚀骨粉的侵蚀下顿时散发出烧焦的气味,滕潇把剩下的锦帘都盖在了蚀骨粉上,赶紧抬眼看了看被推开的澜英公主。

  所幸公主只是手背微微泛红,只是略有灼伤并未完全沾上。滕潇这才收回了那一瞬间的眼神,又快步回到旗骊王身边,恐再生变故。

  旗骊王此刻面若千年寒冰,眼神瘆的人如置身寒冰地窖。

  滕潇对着禁军沉声喝道:“来人。将刺客押入天牢。”

  那飞身上前的刺客早已身亡,只剩下那吓得腿软的列孟国使臣和剩下的蝴蝶姑娘。

  列孟国使臣满脸惊恐,赶紧咕涌着爬起来跪下喊冤:“圣上冤枉啊!那香盒中的粉本应是引蝶的香粉啊!圣上明察啊!”

  旗骊王未发一言,阴沉着脸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基,却完全忽略了那跪地喊冤的列孟国使臣,侧着转了转身,利刃般的目光直直的刺向一脸严肃的小无忧,沉声道:

  “你为何会知道那是蚀骨粉?”

  无忧没料到他会先来问自己,当时情况紧迫,不得不先救人。

  无忧眉头一紧,却不知如何辩解,只能抿紧了唇,紧张的看着气势逼人的旗骊王。

  “难道你……”旗骊王转过半边身,终是正对着无忧。大殿之上的人都屏息听着这句寒凉之极的逼问:

  “早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

  无忧是一万个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一声怒号,竟会被当做刺客同党?!

  “我……”无忧话至嘴边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整个大殿内的人现下目光全在无忧身上。

  苍天可鉴啊!我怎么突然从正义勇士变成刺杀同盟了?!

  无忧欲哭无泪的想给自己一嘴巴子,仔细想想旗骊王的怀疑并不是全无道理,她一个三岁孩童,正是调皮捣蛋四处撒欢的时候,怎可能会先一步知道香盒中所装之物是什么。

  “回禀圣上,是臣妾教无忧的。”

  正当无忧被旗骊王问得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时候,榕妃已经在一旁跪下了。

  旗骊王眼神挪到榕妃脸上,无忧一时间也惊住了。母妃此刻出来替她辩护,众人如何信服?

  却只听得榕妃继续道:“回禀圣上,臣妾的娘亲曾是逍遥派护法,后嫁与父亲从此退隐。臣妾自小便习得些旁门左道之术,是臣妾擅作主张教给无忧的,还请圣上责罚!”

  榕妃一番话出,让殿内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为别的,就为了逍遥派这三个字。

  当今天下,各有门派喜好修仙,但大多不成气候,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

  修仙一事,极其看中仙缘,并不是寻常人等想学便能学到的。

  现下正统修仙门派唯二。一是从来不沾尘世的天元仙山。这第二便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逍遥派。

  百余年前,这天下可没有这般太平,到处都是妖邪作祟,生灵涂炭。

  天元仙山掌门与当时的逍遥派第一任掌门协力将妖邪封于天魔山内,才保有了这百余年的清净盛世。

  逍遥派不像天元山的那帮道士一样不理凡俗,反而是对于妖邪之事有求必应。如今作为修仙界第一大门派,在民间声望极高。而逍遥派惯设十大护法,更是仙法极高之人才能胜任,这个平时没有人注意到的榕妃,居然是逍遥派护法的女儿。

  无忧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旁的榕妃,又赶紧故作镇定。榕妃娘娘平日里温柔娴静的不行,怎么会有这么身份霸道的娘亲?

  一旁的澜英公主也上前道:“父皇,无忧才三岁,如此狠辣的刺杀计划,怎会轻易告知一个三岁小孩子?其中必有隐情。”

  旗骊王收了收脸上的寒冰,慰问了澜英几句,又对着无忧说道:“今日榕妃与你有功,朕会论功行赏。”众人看着这场景,都噤声不言语。

  今日的宴席看样子是继续不下去了,旗骊王略略勘探了刺客一番后拂袖离去,众人赶紧擦了擦额前的汗,一溜烟的各回各家了。

  “呼……”差点第二次命丧亲爹之手,这个皇帝真的太可怕了,跟自己真是八字不合。

  无忧长舒了一口气,幸亏没有被当成乱臣贼子给砍了,自己这条小命要保住还真是一万个不容易。无忧赶紧扶起跪在地上的榕妃,满脸愧色的道:“母妃,对不起,都怪我乱出风头……”

  榕妃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的无忧一阵心疼,榕妃擦了擦额前的汗,抚摸着无忧的小脸,柔声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回问薇殿吧。”

  无忧重重的点了点头,握紧了榕妃娘娘的手快步走出了承权殿,不多言语上了轿撵就奔问薇殿而去。

  两人回了问薇殿内,榕妃看着无忧还是一脸的愧色,赶紧温柔的安慰道:“无忧,今日若不是你识得这蚀骨粉,怕是澜英公主和圣上都会有生命危险,你做得很对。”

  无忧更加愧疚了,低声嘟囔道:“可是我害的母妃当众说出了母妃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

  “不妨事,母亲远离江湖已久,早就无所谓了,平日里不说,只是不想无端生事罢了。”榕妃心疼的摸了摸无忧,只可怜小无忧从小没有圣上疼爱,好不容易救了圣上一命,还被误会成通敌的叛贼。

  可一转念,又继续问道:“无忧,我知你与常人不同,但今日,这蚀骨粉,你又从哪里得知的?”

  无忧内心一虚,总不能告诉榕妃,自己是天上的仙娥,已经活了五百岁,蚀骨粉早就听天上下凡渡劫的神仙说过了,这还不是小事一桩……之类的吧?

  “母妃……我悄悄的告诉你,我其实……是天上的仙娥……已经活了五百岁了……”无忧的声音越说越小,心虚的样子像个半夜出来偷油吃的小老鼠。

  “噗嗤——”榕妃娘娘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可贫吧,你要是仙娥,那你怎么现在沦落到这凡间受苦来了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母妃你听我解释!”无忧鼓囊着嘴,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下凡历劫的经历都跟榕妃说了,榕妃起初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可无忧说的真情实感,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也不得不开始相信她的话。

  “所以按你的话说,天上真有神仙?”榕妃娘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问道。

  “当然有!天上的神仙可多了,除了人界知道的那些神仙外,还有一些神仙已经超脱凡俗之外,与宇宙灵气化为一体了,那才是真真天人境界呢!”无忧激动的给榕妃说着。

  “可是我……”无忧说到此处不由得停住了,神色黯淡道:“可是我只是天上最为低等的仙娥,由天地灵气所化,活够一千年的寿命便会像烟尘般散去。”

  榕妃听到此处,心中也颇为心酸,于是轻轻的拍着无忧的背感叹道:“这世间,无论人神,原来都是如此这般无奈。”

  “可我不想就这样认命,我已在天庭渡了雷劫,只消在人间渡了火劫,我便可晋升为地仙,从此不会有寿命燃尽之忧。”

  无忧在天庭本是一介低等仙娥,是穆朗告诉她,带她渡劫,不知天命,便可任命而行。但现在既已知天命不公,为何还要附耳听命?!

  榕妃这三年与无忧无话不谈,可直到今日,两人才算真正敞开了心扉。可看见无忧这般逆天而行的倔强模样,又打心眼里生出不忍的情愫来。

  “奥对了!”无忧把肩上的阿喜拿了下来,指着阿喜说:“阿喜真的是一只灵鸟,它可以听得懂我们说话的!”

  榕妃眼睛一亮,今日见阿喜与霁霄猜碗中樱桃便觉得神奇,没想到竟真是只灵鸟。

  可榕妃又赶紧低声对无忧说道:“你是天上仙娥下界历劫一事不可与旁人说道,人心险恶,难保会有人对你不利。”无忧重重的点了点头,此事除了榕妃,无忧再不会与旁人透漏半个字。

  榕妃把无忧送回自己的寝殿,便回去梳洗准备就寝了。可无忧却没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盘腿坐在榻上脑瓜里又在思索着。

  今日看见澜英公主的手背被蚀骨粉的余热灼伤,手背上红红的肯定灼热难受。

  蚀骨粉乃食死尸养成的苍焰虫提纯制成,一旦被沾染上销魂蚀骨,被热气灼伤也非寻常膏药能够轻易消退的。

  澜英姐姐今日为她在霁霄那个疯丫头面前仗义执言,又在旗骊王跟前为她求情,无忧实在不忍心看着澜英姐姐受苦。

  无忧三两下从榻上爬起。

  “阿喜!该你干活了!”无忧一声命下,在桌上好不容易能继续吃口食的阿喜又有任务了。阿喜耷拉着脸无精打采的听着无忧的指令:“阿喜你听好了!现在你赶紧去外面去找这几个东西——槐树皮一块,金龟子两只,榆树果三颗,你的唾液几滴,最后还有一味药……嗯……是什么来着……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无忧拍了拍自己的小脑瓜,努力的回忆着自己偷听重明鸟与仙家唠嗑时说过的配方。

  “啊!我想起来了!是藏獒犬的指甲!!”无忧激动的手舞足蹈。

  阿喜一听最后一味药,也激动的爪翅扑棱,啾啾啾的叫个不停。

  那意思是:我有没有听错啊!前面三样好说!我的口水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啾啾!藏獒犬的指甲我上哪儿给你弄去啊!你看看我,再看看藏獒犬!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啾啾啾!!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