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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皇书院 > 白如歌易水寒 > 第5章 山道劫化險為夷
 
或許因為迷香的緣故,綠茵躺在車上了無精神,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白如歌聊著,“又上坡了。”“乍這么多林子?穿過一個又一個?”“野花開著蠻好看的呢。”白如歌只是“嗯嗯”的應著,莫名的想起易水寒來,她心中有些恨這個男人,如是不是他,她或許不必對許一楓這么狠心。然而,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會認識許一楓?透過車簾,隱約可見許一楓挺拔的背影,白如歌嘆口氣:如此俊秀美貌的男人,不知天下有多少女人為之傾狂?

綠茵此時卻覺著煩悶了,打個哈欠,嘀咕一聲“好困”,身子歪在小姐身上,竟自睡著了。

白如歌想起黑風雙煞,試探著問:“許公子看黑風雙煞如何?”許一楓奇問:“你怎說起他二人?”白如歌一窘,道:“不過是偶爾想起罷了,我看他二人雖說行事怪異,心地倒是不壞。”

許一楓回頭溫柔一笑,道:“他二人擄過你,你竟幫他們說好話?”白如歌想了想,索性直言道:“實不相瞞,我已盡知他們心愿,說起來并無害你之意,不過是想……”許一楓擺擺手,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我自小雙親雙亡,無牽無掛,實難接受他二人心意。”原來如此,白如歌默默不語,不知如何作答。

又行了一陣路,遠處似乎傳來極輕微的兵刃相交聲,白如歌警覺的搖了搖綠茵,輕輕叫喚,綠茵迷迷糊糊的不愿睜眼,白如歌低聲道:“外面似乎不太太平,你莫睡了,小心著點。”綠茵抿嘴笑道:“有許公子在,小姐擔擾做甚?這一路來,也不知遭遇多少次,哪一次不是許公子打發得利落漂亮。”抿嘴而笑,白如歌才知當時綠茵歡呼雀躍的要和許一楓一道而行,原來是有意要借他之便求得一路平坦,其實自己又何償不是這樣想,后來果真驗實,有了許一楓護駕,數日來平坦無恙。白如歌心想有理,細聽了一會,打斗聲仍在,只得掀簾對許一楓道:“公子,遠處好象有人打架。”

許一楓勒馬停車,道:“是的,還好尚遠,我正是在想,從此前往鼎州,只有這一條大道,依你之意,是避而遠之了?”白如歌沉思道:“我小時候去過鼎州,仿佛記得除了這條大道,還有一條羊腸小道,只是極不好走,又不太安全。”許一楓笑道:“你說的這條小道,我也知道。三年前曾經走過,需得翻兩座山,山道狹窄,馬車只怕過不了,翻了山,要再過一段少有人煙的荒林,賊\獸難防,我一人還好,只是有你和綠茵姑娘在,確實不敢冒險。”

白如歌本想堅持走那小道,細想又不愿給他多添麻煩,片刻方道:“不如還是走這大道吧。縱是有賊\人,光天化日之下,諒也不能怎么樣。”許一楓道:“不如我去前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說完又后悔,“不行,我怎么能將你們留在這空曠地。”想了想,試探的說:“不如再暫留一日。”說完,眼睛定定的看著她,期待她的回答。

不想白如歌搖搖頭,堅定的答道:“不行。此處無投宿之地,若再原路返回,只怕走到半路天就黑了,我們不要惹事,輕輕的靠邊過去,應該不會招來是非,綠林之人恩怨分明,何必與過路人過不去?唯一不安的是,怕再一次連累公子。”許一楓見她拒絕停留,心中已是失望,又不忍拂她意,只得回答:“談不上連累二字,只是怕你有個閃失,許一楓將懊悔終生。”

白如歌豈會不知他心意。只是自己待嫁之人,不便與他長久相處,倒不如現在就不留牽掛,于是堅持道:“公子放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姑且試試。”

話說到這份上,許一楓一言不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趕車前行。

馬車徐徐向前,車輪吱吱作響。白如歌坐在車內,感到車行極慢,氣氛壓抑,然而,還是與打斗地點越來越近,怒斥,喊叫,混在一片金屬相撞聲中。綠茵還在沉睡,許一楓低沉的說了句:“賊\人太多,刀槍無眼,你要小心了。”白如歌從她重重的鼻音聽出他的緊張。

當馬車不緊不慢的穿過撕殺人群時,所有人突然都停下來,一瞬間,兩人有種錯覺,好象時間停止了,兩人的心都沉了下去,知道大事要發生了。果然,他們都圍了上來。

許一楓面帶驚愕的問道:“我們只是路過這里,你們這是做什么?”其中一個大胡子,手中大刀一揚,指著許一楓道:“爺爺在這等很久了,別把我們當傻子!”

許一楓環視一眼四下,剛才殺聲震天,地上卻并無血跡,也無受傷之人,暗道一聲糟,原來他們早就知道我們要路過這里,先布個陣,就等我們出現,剛才就算我們后退,他們也定會追上來,既然如此,只能邊走邊看了,臉上還是裝得又驚又怕的樣子,顫抖道:“你們等我干什么?我又沒錢。”

大胡子搖搖頭,道:“你有錢!而且,還是大錢!”刀一轉,又指向馬車,道,“準確的說,我們不是在等你,是等她。你值錢,但不如她更值錢。”

許一楓一愣,順口問:“你們知道她是誰?”大胡子搖搖頭:“我們只知道,是個女人。只知道這個女人很值錢。”

許一楓一聽這話,氣血上涌,心里罵道:好個流氓之徒,竟敢強搶民女,大聲喝道:“無恥!”

大胡子沒說話,人群里卻有人嚷了:“胡子大哥,別拖延時間了,早完事早有錢。”

車內傳來白如歌清脆的問話:“哥,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要錢啊?不如把咱們那點盤纏給了他們吧,少惹麻煩就好。”許一楓聽得如歌叫他哥哥,一時間心里堵了一樣,半天說不上話來。

人群里有人搶著答:“太少了,我們連姑娘都要了。哈哈。”眾賊\都笑。

許一楓這才回過神來,知道如歌在提醒他不要生氣,強壓住火氣,向車內道:“妹子放心,哥哥自有分寸。”又對眾人道:“在下兄妹倆出門探親,沒帶多少銀兩,各位要是不嫌少,盡管都拿走,只是別傷了人就好。”

大胡子突然怒道:“別以為這兩句話就把我們騙住,你們那點銀子,爺爺還看不上!爺爺早就說了,在這等了半天,就為這個女人。你們也不用在這演戲,爺爺都清楚,這女人,根本就沒兄弟。”

許一楓心中疑惑,這些人連巧玉家中情況都這么清楚,不是一般的山賊\,定然大有來頭。若是沖他脾氣,早都拔劍上了,今日擔心兩位姑娘,只能周旋。眼見午時將近,要是拖延太久,只怕天黑前到不了鼎州,露宿野外更不安全。于是對大胡子道:“我看你們也不是一般的草寇,以多欺少非君子之道,要是你能傷了我,我愿束手就擒,……”

大胡子大笑:“少來這一套!我們不是草寇,卻也不是君子。用不著和你講江湖道義。我有自知之明,很清楚一個人打不過你,所以約了一幫弟兄,擺明了就是一起上的。”話音一頓,轉笑為怒,胡子一抖,道:“你也是個拿家伙的人,怎么這么婆婆媽媽,動手吧。”回頭對眾人喲喝一聲,大刀一揮,沖許一楓腦門砍下。

許一楓頭一偏,連劍帶鞘擋在耳邊,等大刀過來時,往上一迎,刀就飛了開去。大胡子太輕敵了,第一招就差點失了刀,既羞又怒,舉刀又劈了上來。許一楓原想與他過兩招嚇退了就好,但是大胡子每二刀的速度太快,不象被震住的樣子,其他人又緊緊圍住了馬車,手中的刀槍很快就要刺進車里了,不敢久耽,抽劍刺向大胡子,大胡子剛才那一刀卻是虛招,見許一楓出劍了,手腕一轉,只聽“咔嚓”一聲,馬車側桿立時而斷,里面兩位女子“啊”的叫一聲,竟跳下車來。

許一楓這一驚非同小可,閃身下馬,將兩位女子護在身后。

大胡子見了白如歌,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畫來,展開看了看,嘿嘿笑道:“就是她!兄弟們,上!抓著有賞!”于是一幫人哄就上來了。大胡子又道:“不能傷了這小妞!要完整的!”

許一楓將二人護在身后,長劍橫在胸前。白如歌低聲問:“如果沒有我和綠茵,對付這些人,以公子的身手對付他們應該綽綽有余吧?”許一楓未置可否。

白如歌又道:“你用劍削斷韁\繩放了馬,我和綠茵先走,你斷后,隨后跟來,如何?”許一楓搖搖頭:“你們兩個弱女子,怎么能制得了烈馬?你不能離開我左右,不然,我不放心。”綠茵道:“公子放心,綠茵幼時也騎過馬,只騎一會應該無妨,我護著小姐,公子盡快跟上就好了。”許一楓還是不愿:“不行!要是他們中途有埋伏,我又不在,你們怎么辦?什么也別說了。”白如歌道:“公子好胡涂。難道公子沒看出來,他們來這么多人,一是打車輪戰耗你氣力,二是為了拖延時間,萬一有厲害角色在后面,情況將更加糟糕,我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了,只有邊戰邊走了。”

許一楓還在猶豫,綠茵正色道:“小姐說得不錯,他們人太多,我們徒留在此,只會受制于人。上馬后,我們便向西跑,綠茵會小心保護小姐周全,公子莫要與他們周旋,務必盡快跟上。”白如歌跺腳催道:“公子趕緊削斷韁\繩吧。”許一楓一咬牙,長劍一挑,放了馬,或許真是為了逃命,兩人竟相扶著十分快速的上了馬,許一楓在馬腚上狠踢一腳,馬便駝了兩人蹬蹬蹬的跑了。

一幫人喲喝著追了上去。大胡子也收刀就跑,并一捌手從腰間摸出一柄小刀,胳膊一舉,準備投向刀腚。

許一楓這回真是急了,縱身躍在大胡子前面,長劍直直挑向大胡子胸口。救人心切,這一劍又快又準,大胡子躲閃不及,只聽得“噗哧”一聲,劍已穿胸而過,鮮血噴射,濺了許一楓一身。許一楓也愣了,看著大胡子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嘴還張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都這么死了。許一楓也不愿相信,雖然自己混跡江湖好幾年了,腥風血雨見過多少,卻很少至人于死地,眼前的大胡子不過是受人之命賺點銀子,比起很多強人敗類,實在不該喪命,自己今天卻控制不住,要了他的性命。

就在這一愣神,聽得大聲喲喝之聲,一驚,只見一幫人蜂擁而上,幾乎要追上馬了,看來這馬是拉車拉習慣了,平時都在大街上悠悠閑閑的走,突而松了韁\繩騎上兩人,在山道快跑,竟有些遲鈍,相反,這些人象是在山野間生長大的,跑起來不比馬慢多少,有兩人仿佛都摸著馬尾巴了。

眼見兩人有危險,許一楓也顧不得什么了,劍也不入鞘,提一口氣,腳底生風,只一晃,趕上人群,也想不得什么性命不性命,一劍劃過,幾聲悶吭,倒下三五人。

這些人一見有同伴倒下,竟分成兩批,一批繼續追馬匹,另一批將許一楓團團圍入,各種利器一齊攻上。他們武藝雖不入流,若是并肩子上,又十分頑劣,也不是容易擊退的。

許一楓這才暗暗叫苦,如果巧玉在自己身邊,不管如何,自己就是拼了性命,也能保她無恙,現在距離這么遠,萬一有個什么事,怎么顧得及?正想著,只聽得林子里一聲口哨響,竄出幾個人,三下兩下,砍下幾棵碗口粗的樹來,橫七豎八的推dao的山道中央,也不下來,張了大網,站在兩邊坡上大笑,料準了馬匹準栽在這。

許一楓見此情景,一顆心沉到谷底,如此一匹笨馬,直直的道還跑不快,再擱這些阻截,必被絆不可。想到這里,手中長劍亂舞,意想砍倒幾個就能追上馬,沒想到這伙人竟都是不怕死的,只進不退,許一楓邊打邊追,眼見馬背著兩人直直的奔斷樹而去,大吼一聲,劍光奪目,眩目過后,死傷遍地。再阻兩人已來不及,馬距斷樹不過數米之遠,許一楓不待多想,順手從地上抓起一把砂石,射向左坡幾人。果然幾人中了暗器,棄了大網,于是大網從半空是垂了下來,許一楓懊悔莫及,下有斷樹叢,上有大網,心想兩人必遭擒無疑。

就在許一楓暗呼“糟糕”之時,只見白如歌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把小刀,朝馬身上狠狠一刀,馬受了刺激,長嘶一聲,四蹄凌空,躍過斷樹叢,疾馳而去,大網隨后耷然落地。

許一楓被適才一刻震驚住了,想不到一個小女子竟有如此魄力,險中求生,實在較常人莫及。又慚愧自己,堂堂男兒,學藝多年,竟連個女子都護不住,最后還是她自己冒如此大險。想到這里,對白如歌的愛慕之情又深了幾分。

亂哄哄的一幫土匪們見馬已跑遠,不再與許一楓糾纏,呼哨一聲,紛紛鉆進林子不見了。許一楓一心只想著巧玉的安全,剛才情急之下殺了幾人也懶得再想,執劍沿著馬匹奔跑的方向追去。

經過這一翻打斗,已是酉時將近,此時春未盡,夏未接,林中百鳥懶倦,天色未暗,卻叫喳喳的準備歸巢了,前幾日駕車與白如歌同行,聽得這聲音如歸家般溫暖,如今卻感覺百般冷清,又加上追了許久,還是不見兩人蹤影,心中又著急,更覺得這鳥兒討厭。

突然,隱約聽見一深一淺\的馬蹄聲伴著嚶嚶的哭泣聲,心中頓時一緊,朝著聲音處奔去,只見山谷中雜草叢生,白如歌衣裳不整,凌亂帶血,抱著綠茵俯在馬背上,低低的哭。許一楓心里象被狠狠抽一鞭,深呼一聲“巧玉”奔至跟前,只見白如歌一身紫衣血跡斑斑,懷中的綠茵面色如紙,雙目緊閉,背上插一飛鏢,深入肉內幾乎沒柄,血是染透了的。

白如歌見到許一楓,象是看到救星一樣,急聲求道:“許公子,你救救綠茵!快救救她,她中了飛鏢,快不行了。”

許一楓伸手一探氣息,放下心來,安慰道:“放心。還有得救。”將綠茵輕輕抱下,再伸手來接白如歌,不料她已扶著鞍自行下了馬,只得收回手,從懷中掏出個小藥瓶,先倒出兩顆小藥丸來,一顆放入綠茵嘴里,給白如歌一顆。白如歌看著它搖了搖了頭。

許一楓溫柔道:“放心,這藥無害,吃了它能恢復一些氣力。”白如歌點點頭,道聲“謝公子”,吞入吃了。許一楓又摸出一個小藥瓶來,輕輕的搖了搖,啟開了均勻的淋在綠茵的傷口處,和血凝結地背上的衣服漸漸松開來,血漬也慢慢化開,見許一楓利落的撕開傷口處的衣服,白如歌低聲“啊”了一聲,欲言又止,許一楓卻未注意,自顧自的取出飛鏢,敷上藥。這才抬頭看到白如歌略等驚異的臉,問:“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可是不舒服?”

白如歌見他嚴肅又純真的面孔,放下心來,笑道:“沒事,剛才只是太害怕了。綠茵,無事了吧?”

許一楓也松下一氣,道:“放心,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流血太多,得過一陣子才能醒來。”突然想起,自己忙著救綠茵,沒顧得上白如歌呢,急急的問:“你……你沒事吧?我……我幫你看看。”白如歌連聲說“不”,許一楓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為救綠茵竟未顧及男女授受不親,太過失禮,一張俊臉頓時通紅。白如歌見他臉紅,也羞澀的退開去。

一時間氣氛尷尬。白如歌搭開話題,道:“我們走后,不知公子是怎么擺脫那些壞人的?”許一楓慚愧的笑笑:“他們意不在我,不見了你,自然都跑了。”又問道:“你們,怎么來到這里?綠茵……”

白如歌皺眉道:“我也不知道,馬跑到這里,我們就到這里了,綠茵,我們剛上馬,就有人放暗器,綠茵中了鏢就暈了。”說到這里,白如歌蹙柳眉,仍是心驚。

許一楓嘆一口氣,既佩服又心疼的道:“真沒料到,你能有如此勇氣,許一楓真是慚愧。”突又疑問,“你哪里來的刀呢?”話剛一出口,許一楓馬上明白過來,放下綠茵,跳起來一把抓住白如歌的胳膊,白如歌痛得“哎喲”大叫。許一楓慌忙松手,一看,原已凝成暗紫色的袖上又滲出鮮紅來。

白如歌抽回胳膊,淡然道:“我就是用的這把刀。”許一楓心疼不已,沖上來緊緊抱住白如歌,白如歌也被他嚇壞了,狠狠推開他,低聲道:“許公子,請自重。”

許一楓怔怔的立在那里,臉上全是疼惜,許久,蹲下去,雙手抱住頭。白如歌也不理他。一會,許一楓又慢慢站起來,輕輕嘆道:“你既然執意拒絕我,我也不敢強求,先讓我為你包扎傷口,好嗎?”聲音溫柔又無奈。白如歌呆呆的看著他,嘆口氣,不再反抗,將胳膊伸過去。

許一楓拉著白如歌的手,忍不住全身顫抖,白如歌感覺到了,她咬了咬牙,只是裝做不知,等一切包扎完畢,才收回手,道聲謝謝,又道:“天色已晚,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吧。”

夜說來就來,一不留神,現在已是星光滿天。許一楓看了看四周,皺眉道:“這山谷四面環山,荊棘遍地,野草瘋長,連條小道都沒見著,可見是個前無村后無店的荒野之處,并且久無人跡。”白如歌點頭道:“既如此,只好在這過夜了。”說著坐了下來。

許一楓見她都已坐下,知道她已決定留下了,放下心來,找了些干柴樹枝,生起火來。

由于白天奔波受驚,白如歌靠著火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許一楓睡意全無,癡癡的看著沉沉睡去的白如歌,一張原來蒼白的面孔在火光中紅潤晶瑩,淺\紫色的紗衣勾勒出玲瓏身材,又生出想親近她的想法。兩人雖相處數日,但都保持距離,君子行事,雖說自己兩次冒犯,但是都因白如歌抗拒,一瞬如曇花,哪里象現在這樣,這么久這么近?

白如歌似乎在做夢,嚶嚶的哭了兩聲,難受的翻了個身,許一楓怦然心動,走過去,將臉輕輕靠近,感覺她的呼吸。火越來越旺,許一楓感覺自己被烤著一樣炙熱,忍不住湊上去想親她的臉,火苗忽然騰起,又滅下去,回復原來,許一楓卻已清醒,輕輕將她放下,脫下長衫為她蓋上,然后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她,守了一夜。

又是一日。晨霧未散盡,陽光淡淡的照進來絲絲縷縷的,映在樹葉的露珠上,晶瑩剔透,光芒柔和,鳥兒吵吵的,撲騰來,撲騰去。

白如歌醒來時,看見許一楓正撥弄著柴火,心中一陣溫暖,她哪里知道,這整整一夜許一楓翻騰的心思?更不會知道,許一楓是眼見她醒來,故意避開目光去添加柴火的。白如歌輕輕喚他,許一楓回頭一笑,又別過臉去,白如歌見身上蓋著他的外套,心生感激,站起來,取下外套輕輕為他披上,道聲謝謝。許一楓也不抬頭,只問:“一夜睡得可好?”白如歌答:“好!”

許一楓又問:“胳膊還痛嗎?”白如歌故意動了動,笑答:“好多了!”

許一楓又道:“天色尚早,再躺會吧。”白如歌搖搖頭,俯身摸摸了綠茵的臉。許一楓見這動作,心中一跳,昨夜,自己千百遍的想這樣摸摸她,又千百遍的遏制了自己。

綠茵還是沒醒,但是臉色好多了。白如歌看了看許一楓,眼光中有詢問。許一楓肯定的點點頭,白如歌放下心來,問:“許公子,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趕路?”許一楓道:“你剛睡醒,先烤會火,暖會身子吧。”

白如歌想了想,問道:“昨夜你一直沒睡吧?不然火怎么還能這么旺?”許一楓笑笑:“哪能不睡,這火是無須照看的,只要略加點柴就好了。”

白如歌放心的道:“如此,我們就趕路吧。”許一楓答:“好。”又問,“還是直接進鼎州城嗎?”白如歌怔了怔,想道:“如歌是實在不便再擔擱公子了,不如,我們進城吧。”

許一楓搖頭道:“許一楓浪際江湖,沒有歸宿,在哪里不是家呢?只是你們兩人帶著傷去看望親戚,恐怕不太方便。不說親戚擔心,追問原由,先說綠茵還在昏迷之中呢。”

白如歌一想也有道理,又不好意思親口說出再逗留的話來。許一楓已知她的心意,主動道:“不如,我們先出了這山,繞道去一個離鼎州近的小村子住兩日,待綠茵的病好些了,再進城不遲。”

白如歌見也只能如此,又見他考慮周到,十分感激,點頭愿意。許一楓本是四處安家,樂得有佳人在旁,于是歡歡喜喜的扶如歌上馬,自己則抱起綠茵,白如歌道:“把綠茵放馬上吧,我扶著就好。”許一楓反對:“不行!你的胳膊有傷!”白如歌笑道:“傷在左臂,我用右臂扶不就好了?”許一楓心疼道:“那也痛。”

白如歌正色道:“巧玉不善騎,制不了這馬,還得麻煩公子幫我牽住它呢,你若是抱著綠茵,雙手必不著閑,縱不說這馬,萬一這山道上再遇上個野獸強人,你都不能及時出手。”

許一楓沒想到白如歌心中有這般算計,十分佩服,當下將綠茵也放上馬,自己牽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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