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毅并不觉得自己撮合樊昊宸和王薇薇有什么不对，可是早上在听念安说他一夜未睡又病了之后，心里却确实是有些内疚的。
就算他不喜欢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孙子，但念安也在樊家生活了五年多了，养只猫养只狗都养出感情来了，何况是活生生会笑会跳，会叫他爷爷的孩子呢？
“念安他……”
“他没事。”樊昊宸脸上半点笑意也无，说完又看向王薇薇，“王小姐条件这么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又何苦在我一个已经有孩子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呢？我说过了，我们并不合适，念安长大之前，我也没有考虑其他女人的区别。”
这话虽然绝对，却不算是谎言，对樊昊宸而言，这个世界上的女人确实只有乔洛洛和其他女人之分。
王父王母闻言都怔住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一点余地都不留。就算樊家正如日中天，可王家也不是可以任人随便搓圆捏扁的，他就一点都不怕吗？
王薇薇更是整个人灵魂出窍了一般，痴痴地看着樊昊宸，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还醉着，眼前的樊昊宸，连带着他绝情的话语，全都只是她醉酒后的臆想而已。
对，就是这样，她只是喝醉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王薇薇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王母看着心就好像被撕裂了一样疼，忍不住抱着女儿一起哭了起来。
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樊昊宸不觉得他还有留下来的必要，朝着王父王母点了点头，又最后看了樊毅一眼，说：“父亲要跟我一起离开吗？”
他此举几乎把樊毅近半年来所有的努力都给推翻了，现下又是这般尴尬的局面，樊毅哪里还有脸面留下来，不断跟王父王母说着抱歉，连看都不敢多看王薇薇一眼，就跟着樊昊宸离开了。
樊昊宸倒是惬意，一身轻松，完全将樊毅愤怒至极的眼光视若无物。
樊毅在车上几次想要开口，可每当他准备要说话，樊昊宸便像是右边也长了眼睛一样，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他想要说的那些话，他全都知道了。
实际上樊昊宸也确实知道他想说什么，并且一个字都不想听。
许久，樊毅才长叹一口气，不再看他，仿佛苍老了许多一般，无奈开口：“你才三十多岁，难道就准备守着念安再也不结婚了？”
他曾经也做过很多对不起儿子的事情，如今老了想要弥补，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希望儿子能够幸福而已。
“念安是我孙子，我如果真的不想他好，也不会犹豫考察了这么久才选上薇薇……昊宸，薇薇真的是个好女孩，更难得的是她喜欢你，你如果能对她未来的孩子和念安一视同仁，她也一定会对念安好的。”
时至今日，樊毅依旧不死心，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樊昊宸何尝不知道樊毅的用心，要是樊毅真的有私心，他也不会忍到今天才爆发了。
可有些事情，并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我是为你好就能解决的。
“一视同仁是不可能的。”樊昊宸也没有再看樊毅，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说，“我有念安一个孩子就够了，其他女人嫁进来能做的事儿跟保姆也差不多，一切都要以念安的感受为先，要是您觉得有女人能做到这一点，再来跟我谈结婚的事儿吧。”
开车将欲言又止的樊毅送回家，樊昊宸才点开微信中念安发过来的几条语音。
——爸爸，枫晓阿姨生病了，好烫，还要一个人看医生，好可怜。
——爸爸，为什么枫晓阿姨生病了还要在公司上班，我想带她回家。
——爸爸，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枫晓阿姨难道都不会觉得肚子饿吗？
……
樊昊宸越听额角青筋的跳动就越加剧烈，将手机往副驾驶座上一扔，便朝着“灵魂挽歌”的方向驶去。
他是真的没见过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之前听医生说她出院了，他还以为是烧退了的缘故，原来根本就是强撑吗？
不过好在一路上的凉风让他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樊昊宸并没有像自己一开始预想的那样直接冲上去将人拉下来，而是给念安打了个电话。
念安已经捧着手机等了许久了，樊昊宸没回复就半个小时一条语音的发，此时终于等到樊昊宸的回话，立马就接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的，只捂着嘴小声地喊了一声：“爸爸。”
“嗯，带她下来。”
樊昊宸只说了几个字就挂了电话，念安的眼睛却是彻底亮了起来，先将手机收好，才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走到乔洛洛面前，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摆。
乔洛洛吃了药更加昏昏欲睡，只是想着还有那么多工作没做才强撑着坐在电脑面前，此时转头看到念安像是哪里不舒服地样子，急了，拉过孩子不住地上下打量。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嗯，我饿了。”念安点头，瘪瘪嘴巴更加可怜了，“枫晓阿姨，我们下去吃饭好不好？”
“好。”
手机已经充好了电，乔洛洛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不过……乔洛洛看了一眼自己几个小时的工作成果，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将速写本一起塞进包里，这才拉着念安的手，“走吧。”
趁着坐电梯的时间，乔洛洛强撑着精神一直在问念安想吃什么，念安却是紧张兮兮地看着她，生怕她就这么摔倒了。
等到了大楼门口，念安一眼就看到了樊昊宸的车，不由分说地拉着乔洛洛就往那边走。
乔洛洛还以为念安是想到了想吃的东西，回过神来樊昊宸就已经站在了她眼前。
“你……”乔洛洛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却下意识低头去看念安。
结果念安已经乖乖坐上了车，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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