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铺洒进房间，驱散了一室的阴冷。
棠溪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
她洗把脸准备去公司，结果才想起来她已经被解雇了。
棠溪苦笑了一声，突然听到一阵毫不客气的拍门声，“快出来，少爷让你去做早饭。”
是小张的声音，她的咒骂声还犹言在耳，棠溪不想理会，可对方似乎不惜把门拍碎也要把她叫出来。
棠溪猛地拉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张。
“你想干什么？”小张被棠溪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害怕了。
“让开。”棠溪冷声道，一个佣人都能够欺负到她头上来，可见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嚣张什么？江家的女主人马上就要换人了，我看你……”
棠溪却不在意地说道，“我能让你在小叔面前丢脸一次，就能丢脸第二次，或者说我直接把你以蓄意伤害的罪名送进警察局，比起我这个还没被换的江家女主人，你以为谁的胜算更大？”
她不反抗，不代表她不懂得反抗。
小张恨得牙痒痒，愤愤地瞪了棠溪好几眼。
棠溪下楼，江易凡和苏素面对面坐在那里，似乎在谈论什么有趣的事情，棠溪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到过江易凡的笑脸了。
“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还不快点滚过来！”江易凡不耐烦地说道。
棠溪别无选择，走到江易凡的面前，看起来就像是江家的佣人。
“去给苏素做早饭。”
棠溪闻言诧异得抬起头，她咬着下唇，不敢相信江易凡竟然让她做这种事。
“都怪我不好，我看家里的早饭没有胃口吃不下去，易凡心疼我，说你厨艺还不错，就想让你试试看，你不会介意吧？溪溪。”
心疼苏素？所以不心疼她。
“好，我去。”既然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改变结局，那她又何必白费口舌？
棠溪转身进了厨房，看了眼冰箱里的食材，随手拿了几样。
苏素暗自得意，就算不离婚又怎么样，她不照样是她的手下败将！
一股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棠溪端着粥放在苏素的面前。
苏素却脸色骤变，闻着味道就感觉很恶心，捂着嘴忍不住干呕。
在棠溪看来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孕吐反应，可江易凡却紧张得不得了，又是问这又是问那。
当初她怀孕的时候，他却在外面夜夜笙歌。
半天，苏素才舒服了一些，看棠溪的眼神充满了控诉和无辜，“溪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孕妇不能吃海鲜，为什么还要做海鲜粥给我？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就算你不喜欢我的孩子，可你又怎么能忍心害死他！”
苏素一边说一边抹泪，江易凡本就不善的眼神此刻更恨不得杀了棠溪一样。
棠溪怎么可能连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她不甘地辩解道，“那只是鱼肉，没有其他不能吃的东西。”
“你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江易凡不由分说地训斥，“我警告你，再动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我就直接把你和那个野种都扔出去。”
这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一次又一次，棠溪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越来越陌生，有些事情似乎已经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必要。
“溪溪，有些事情我本来不想说，可我没办法容忍你这样对我的孩子，既然你已经不爱易凡了，就把他让给我好不好，你要是觉得晴天是个拖油瓶，我也可以帮你养。”
她把苏素当成是闺蜜，可她就是这样对待她的，一步一步把她推进火坑，还要站在那里看着她被烧成灰烬。
“棠溪，你以为这场婚姻是你想结束就能结束的吗？”
江易凡听到苏素说棠溪不爱他了，第一反应不是解脱，而是愤怒，不亚于他看到杂志上她和其他男人亲热的照片。
棠溪皱着眉头，胃中传来的绞痛感让她忍不住扶了下桌子，结果正好碰洒了桌上的杯子。
牛奶全数洒在了苏素的裙子上，她下意识整个人站起来，差点没站稳。
棠溪想要去扶苏素，结果被更快一步的江易凡一把推倒在地，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即便不省人事。
在睁开眼睛，周围全是白色，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里是医院？可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棠溪的记忆只停留在她被推倒，所以难道说是江易凡送她来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江易凡一脸嫌恶地推门进来，看到棠溪醒过来，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指责。
“你还真是学聪明了，知道装晕倒博取同情，不过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连苏素肚子里孩子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棠溪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江易凡也不会相信，索性也就不再争辩。
可她的默不作声，再一次激怒了江易凡。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能容忍你作一次，但绝不许有第二次，听见了吗？！”
他在面对她时，似乎总是一副狰狞的面容，明明穿得西装笔挺，却处处带着一丝违和感。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江易凡的态度十分恶劣，看样子好像还要对棠溪动粗。
就在这时，程遇爵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病房里。
江易凡看到他，下意识地保持警惕，想起他和棠溪之间的种种，今天恐怕又是为她而来。
“能把自己的妻子打进医院，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瞧你了。”程遇爵讥诮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棠溪的身上。
她却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小叔，这是我的家事，她做错了事就该受罚。”
“她是你的妻子，你却宁愿去袒护一个外人。为了一个外人，你还不惜伤害她，这就是你处理家事的方式？”
江易凡无言以对，难道要他把所有的家丑都宣扬出去，才能证明这个女人是罪有应得吗？
更重要的是，他越发接受不了程遇爵理所当然地站在维护棠溪的立场上，衬得他反而更像是那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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