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姿势，萧彦南又笑了声。
“卿少果然不同凡响。说是不喜欢中餐，这筷子倒是用的挺熟练的。”
“这个世界，多学一点对自己有利的技能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面对有些只喜欢用自己方式的人，这也算一项技能。”
他意有所指。萧彦南没再说什么，只微微的勾了勾唇角，然后抬了抬手，示意赫连卿用餐。
中餐，赫连卿相当的没兴趣。一没兴趣，他便完全尝不出里面的味道。所以没吃几口，他就放下了筷子，看了一眼萧彦南，又朝满桌的菜肴扫了一眼，笑了笑。
“不知道叶小姐在警局里还习惯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萧彦南没说什么，低垂的眉峰稍稍冷硬而已。过了一会，他才缓缓抬起脸。
“还好。她自己要去的。我拦不住。那丫头虽然没有令妹那么聪明惊艳，但是胜在真诚懂事。你觉得呢？”
萧彦南眼中的柔光告诉赫连卿，这就是他喜欢叶晓离的理由。
同样也是他不喜欢赫连千雪的理由。
但是，他的措词很有意思。真诚……他为什么单单选了这个词？
赫连卿眼底的目光阴了阴，脸上却依然挂着笑。
“我妹妹在我们面前确实没有那么乖巧懂事。不过，我以为她在你面前，算得上真诚，也算的上懂事。毕竟，在她心里，你比我们重要的多。不是吗？”
将赫连卿脸上紧绷的笑痕尽收眼底，萧彦南的神色显得更加游刃有余。
“也许吧。不过一个人骨子里的气质是不会改变的。即便都是真诚懂事，给人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萧彦南回应的风轻云淡。说完就收回目光，自顾自的夹了一筷子菜吃了起来。
“我妹妹已经去世了，你现在说这种话，对她仿佛不太公平吧？”
赫连卿脸上摆出为人兄长的愤愤感来。
萧彦南刚刚那话的意思明确的不能再明确了，他就是不喜欢赫连千雪，即便她真的真诚懂事，在他心里味道也不一样。
尸骨未寒，当着自己的面，就这么说，不是轻蔑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赫连卿压不住愤怒，萧彦南停了筷子，又侧眸看向他。
“公平不公平的，好像不是现在需要讨论的问题。卿少过来，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一句话，竟将主动权又抓在了他的手里。
“我记得好像是你请我来的。”
赫连卿冷着脸提醒。萧彦南笑笑：“也是。我差点忘了。那好吧。既然你愿意让我先说。那我就说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平息这件事，你回你的Y国去。有需要的话，我们两家的合作照旧，就是这样。”
“你得要求……”
赫连卿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萧彦南，旋即冷冷一哂：“能不能先说你得条件？”
不付出代价，怎么谈要求？
萧彦南微微颔首：“条件自然也有。不知道能不能令你满意。令妹生前跟我说，希望我出面帮你们摆平FACETOFACE。暗中给你们做精准的推荐。我没有答应。现在不知道能不能以这个做条件？”
“你愿意了？”
赫连卿的急切，让萧彦南心中不由的冷笑。
“赫连先生步步紧逼，我想不答应也不行啊。”
他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什么无奈，反倒听着有些讽刺。
这语气不应该是他现在这个情势下该有的语气。
赫连卿暗暗皱眉，隐隐觉得这里的气氛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四少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已经坐在这里了。不妨坦陈直言。”
赫连卿压了压心中那点起伏不安，直接问道。
萧彦南将筷子压在了碗上，说道：“你们既然已经把我的底细查清楚了。我也没什么可否认的。但是，facetoface确实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晓离被抓之后，我试图跟那边联系过。可惜，电话里终究说不清楚，我没能说服他们。我想，论口才，赫连先生一定比我好。所以，我把海曼请来了，你们俩面对面谈，我在中间，如何？”
“……”
这个方法，出乎赫连卿的预料。
他惊讶的忘了说话，只下意识的朝四周看。
看看萧彦南所说的那人是不是就在身旁。
眼见他如此警惕，萧彦南笑了一声：“他现在不在这里。我也没有跟他说明是请他来跟你谈的。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我当然要征询你的意见。你愿意见他，我就让人接他来。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权当我请他过来，叙叙友情。跟你无关。”
萧彦南的解释让赫连卿紧绷的脸色放松了一点。
“我很意外。”
赫连卿直言：“我想，我妹妹当时应该也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并不想跟他直接对话。”
“是。你们只想坐享其成。”
一切的风险都推给他一人。萧彦南唇畔微微扬起，浅淡的弧度让赫连卿脸色一僵。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不知道你这么安排是因为没有完全理解我们的意思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赫连卿的目光又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已经说清楚了。我尽力了。海曼我也给你约来了，你跟他谈。我无法说服他。你若是依然觉得我的诚意不够。那就没办法了。该怎样，就怎样吧。晓离那丫头，我昨天去看她了，她说她很好，让我不要担心。”
这话的弦外之音，赫连卿听得清楚。
这已经是萧彦南的底线了。如若他不答应，事情又会回到原点去，继续等，继续互相博弈。
当然，这场博弈，如果拖下去，输的一定是自己。
因为Y国那边还等着，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耗。何况还是在云城，在他的地盘上耗。
这样耗下去的结果就是一败涂地。
望着依旧一脸风平浪静的萧彦南，赫连卿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来的时候心里那股喜悦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这到底是他的胜利，还是萧彦南的以退为进？
见海曼是什么结果？这些他都无法预料。看上去，萧彦南将选择权，主动权都扔给了他。
但是事实上，这主动权还是牢牢的掌握在萧彦南的手里。他自己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不见，一定是死路，见……前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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