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恩爱就算了，还一边撒狗粮嘲笑他。
小秘书原本紧绷一晚上的神经放松起来，不知哪来的勇气，正儿八经地对上男人的视线，“时总，你觉得你的眼光好吗？”
“怎么？”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肯定有蹊跷，时千遇喝了口水，好整以暇地淡笑，“我觉得还可以。”
“我指的是在女人的首饰上面，比如戒指。”
小秘书把话说得很明白，时千遇只买过一次戒指，就是六年前买的订婚戒指。
“你在质疑我之前买的戒指不好看？”时千遇眸子微微眯起。
“没有没有。”小秘书忙摆手，“不是我说的，是黎小姐自己说的，她说你买的戒指很老土。”
老土。
戒指价格贵倒是贵，亮也足够亮，但对于女人来说，足够精致才是最漂亮的。
不是说戒指不好看，而是老土。
时千遇不以为意，眉头微微挑起，“六年前的东西，她现在看了当然会觉得老土。”
“黎小姐说，她六年前就觉得老土，和时代没关系。”小秘书的大脑仍然没转过来，他提出这个话题完全是为了——报复时总撒狗粮的事。
空气中有几秒的沉静。
时千遇俊美的脸庞寡淡着，情绪波动不大，唯独眼眸瞬间深下去几分。
手指扣在桌子上，无知觉地动了动，仿佛自己身在另一个地方，丢了半个魂魄一样。
这种感觉，只在六年前发生过一次，当他接到她在游艇上打的电话那时。
心跳明明要停住，却不得不维持身体机能，继续活动，强行撑着，让自己的大脑清醒着。
小秘书坐看对面的男人脸色从淡然变为僵硬，再一点点地失去温度，黑白分明的眸子几乎能将人吞没，小秘书的心再次提起来了。
他突然想到，黎西洛的原话。
原话是什么意思？
六年前就觉得老土……这句话不是能说明，她六年前就看过戒指吗？
可是，求婚戒指一般不都是在求婚的时候才出现吗，而且那时他们的关系紧张，她怎么可能看过戒指？
可她就是看了……
“时总。”小秘书颤抖着声音，“可能是我听错了吧，黎小姐就是单纯地不喜欢你送的戒指。”
沉静不知多久的男人始终没有动，停顿甚至空白的大脑正一点点地往深处钻取回忆。
“没有。”眸间是星星点点溢出的寒意，被失落感占据的心头像是有东西在流失一样，抓不住又握不住。
无数个有她的噩梦他也是这般感觉。
想做梦梦到她，又不想把撕心裂肺的感觉重新过一遍。
不梦的话，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去找她。
低低哑哑从唇边溢出的嗓音透着自嘲和发于深处的无奈，“她既然说看过，那就真的看过。”
也就是说，她知道他要向她求婚，会得到她梦寐以求的婚礼。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跳海离开了。
这究竟是有多绝望还是……不在乎了？
男人半倚在椅子上，双眸紧闭，捏着杯子的单手手背青筋暴起，极度暴乱而难以克制，仿佛让自己一层一层地陷入漩涡中。
小秘书呆了许久，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选择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
黎西洛回到别墅后，客厅已经被佣人整理得干干净净。
洁净的地方，虽然令人看起来舒服，但安静如水的气氛让她不由得凉了后背。
佣人都不在，可能在打理花园，而且时千遇不喜欢家里有太多的人晃来晃去，因此除了打扫和侍候时间，家里很少看到人。
但不至于，一个人都看不到吧。
黎西洛走到厨房，才看见三三两两的人，主厨和打下手的佣人看见她，忙恭敬地问候。
“他还没有醒吗？”黎西洛问道。
他们都知道她问的是时千遇，如果是平时，肯定会有人干脆地回答，但今天，大家互相看了看，才吞吞吐吐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人还有没有醒吗？
黎西洛挺意外的，他一晚上没睡，不至于睡到中午连早饭都不吃吧。
她以为他还在她的房间里，所以去喊人，但床褥空空一片。
奇怪，人跑哪儿去了，难道认床，所以回他自己房间了吗。
黎西洛还没迈开脚步，背后突然多了一只手。
“啊——”
下意识地叫出声，有那么两三秒她知道是时千遇，对方粗鲁的动作和沉重的呼吸让她产生怀疑。
男人掐着她腰身的手几乎用足了力道，黎西洛疼得眼泪直冒，不断地用手锤击他的胸口，“时千遇！你疯了吗？”
剩下多半的话被他的唇堵了回去，几乎将她的呼吸吸尽，一寸一寸地夺取，以至于她很快没了挣扎的力气，扒着他胳膊的手也逐渐放下来。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黎西洛想到她上回离家出走也是因为他的强来，如果他这次再这样的话，她真的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一走了之。
她索性放弃了挣扎。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力道克制地放轻，只是单纯地吻着她的耳垂，像以前一样叫着她，“洛洛……”
明显地，她身体一僵，“我不是。”
“你上回喝酒的时候，已经承认了。”
闻言，黎西洛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被拆穿后，无所适从，一动不动地任由他肆意的亲吻抚摸。
始终绷紧的神经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更加警惕，试着用手护着要紧的位置却还是被他拿开，取而代之的一点一点地吻。
她能感觉到他再明显不过的想法和暗示，可他并没有做什么，而是如同动物之间最基础的亲吻和顺毛。
“承认又如何，你都说是醉酒了，说的都是胡话。”黎西洛打算死不认账了。“而且，我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不管她承不承认，他都认定她就是黎西洛了。
既然如此，她的承认没有太多的意义。
时千遇低低的哑笑，绵延不断地继续吻着，但这一次的亲吻比刚才要让人颤栗许多，就连嗓音也如同寒冰地狱中淬过一样。
“六年前你明知道我会在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求婚，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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