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待多久，李大娘使着一个丫鬟一起端着托盘进了阁子。
“言小姐，久等了吧，我这老婆子也不会什么，希望言小姐不要嫌弃啊。”李大娘将托盘中的瓷盅食具放下，苍老的脸上满是慈祥，对着言陌乐呵笑道。
“怎么会呢，我还得谢谢您呢。”
“那老奴就先走了，言小姐慢用。”言毕，李大娘退了出去，留下个丫鬟在外间让她在言陌用完后进来收拾。
国师府没有太多仆从，自然也就没有太多规矩。没有那些用膳时的条框，言陌也乐得自在。
不同于青果，乌鸡汤的香气更加浓厚醇香，肆无忌惮的飘进人的胸腔里。大瓷盅青花面雪白里子，更是衬得金黄的鸡汤越发鲜艳诱人。还有金汤里的枸杞子和红枣，显得色彩更加鲜明，令人食指大动。
用白瓷汤匙轻撇去面上的油沫，露出底下浓白的鸡汤，在味蕾中轻轻绽放，醇厚绵长。再捏一枚蜜饯，更是有别样的风味。
其实国师府还是蛮不错的嘛，比盛京别的地方好多了。
此时，李伯也带着整理好的小攸缓缓过来了。将人带到，李伯便自然地退至门口。
“一起用吧。”言陌把旁边一副碗筷向小攸方向微挪了一下。
“你找我来干什么，毕竟你们这样的人应该不缺药童吧。”小攸想了想，还是强装镇静地开口问了出来，不知在他人眼中依旧还是虚弱的语气。
言陌没再理他，专心致志地吃饭。
其实言陌也不知道为什么找他当药童，反正现在吃饭不作声就对了。
小攸见言陌不作声，也不敢再问，循礼在对面坐下，也慢慢喝着鸡汤，不时掀眉偷偷瞧着眼前人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你像当初的我。”言陌眸中露出难得的认真，继而又飘忽不定，似是在透过他看见一些什么。
“那时的我，也是这样由师父捡回去的。”
“可是我杀了人。”
“行走江湖，死人见得多了去了。”
“那……为什么你早上不救我姐姐。”一双嫩白的小手死死攥紧衣摆，略带哭腔道。
“她已经死了，应当节哀。”言陌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双清眸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医者做不了什么，所以只能释怀。”
小攸嘴唇微抿，心中倒也是信了大半，却还是有所埋怨。
没有去深究一些事情，只道是他们这些人早就见惯不在乎了。毕竟是小孩子，心思终究深不到哪里去。
“那我以后要干什么？”
“药童无非就是帮忙磨药试药打个下手什么意思，所以……呃，你叫什么来着？”
“小攸”
“没有姓吗？”
“我就是一个街头乞丐而已，没有姓再正常不过了。”似是话中略有不甘。
“这样吧，你既然已经是我的药童，那也是药王谷的一份子了。药王谷中男女药童分别是以青和石为姓，草木为名。但药王谷倒也没有规矩说硬要这样分，若你想选另一个也是可以的。”
言陌见他一身裙装打扮，也没多问，想看看他究竟如何选择。
“那我应该是叫石攸吧。”
“女孩子姓石。”
不会是她看出来了什么吧，虽然可能她是好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石攸心里小心嘀咕着，面上仍旧保持镇静。
“所以我叫石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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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莜麦莜根皆能入药，有清热解火，祛脂降压的功效，也很是不错。”言陌听到回答，不由得呛了一下口水，只得拿茶顺了一下喉咙才缓过来，“石莜，这个名字好啊……呵呵”
这答案也只能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毕竟这个小孩也已经有十二岁了，古人七岁便男女不同席，他这从一开始便一身裙装打扮，还一口咬定自己是女孩子。
倒也不是歧视，只是之前上辈子偶然听过世上有人有这种病症，没有想到今天她也能遇见，还恰巧收做了药童。
对此，言陌表示，她需要好好地抚平自己的心态，两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性别选择是自由的，不说她可以理解这种行为，便是不能理解，也应当尊重。
况且，她那个年代在这方面尚且不太被社会所接受，更何况是在这困苦封建的朝代，一个小孩着实也不容易。
想到这里，言陌便对着他浅浅地笑道，“你以后做好这些就可以了，不过在盛京，我也没有多少事，你也不必太过紧张。”
尽量让自己笑得柔和一些，不要显得太过僵硬。
“好”
不知道为什么，石攸总觉得言陌笑得怪怪的，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等下你拿两瓶金疮药回去，睡前把自己身上的伤好好擦一下。”
“嗯。”
两人谈了几句，言陌也没有再留他，让他随李伯去了休息的房间。
————
与此同时，太子府。
太子谢泽正坐在书房，眼神冰冷看着对面一袭黑衣的某人。
谢泽本是在书房练字，忽的一阵夜风吹动了里面的轩窗，紧接着便是轻微的细碎脚步声。
谢泽武功内力也到了一定地步，又怎会听不出来。左手攥着桌案上的配剑剑鞘，而另一只手也抚着剑柄，微微抽出。
屋外不时闪过几道白光，苍白的闪光透过窗子，将屋内人的黑影一闪一闪地映在地上。
待谢泽持剑立于此处已有一刻左右，以为屋内人已经走了，想唤侍卫来时，那人却又忽的出现在他桌案面前了。
“你是……”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上前几步递上一封书信，而后又退回到案前几米处。
谢泽迟疑地展开书信，粗略看完，眼神才稍微缓和一些，却依旧未曾放松警惕。
“即是如此，为何要偷偷潜进太子府内？”
“如今贤王与祁王结党营私，若是被祁王等人捉住把柄，怕是太子的处境会更加艰难了吧。”
“仅仅一封书信，又如何让本太子相信你们？”谢泽轻嗤一声。
“仅靠那些幕僚，又如何与祁王抗衡？我家主子是来助殿下一臂之力的，日后定会让殿下看到我们的诚意，届时再考虑也不迟。”
“那本太子……拭目以待。”谢泽似笑非笑，眼底明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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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陌：看来应该是忽悠过去了，好险好险，第一天装逼成功！不愧是我！
╮(‵▽′)╭
石攸：我信了你的邪！
PS：由于小攸攸是男扮女装，所以以后文里描写主要是石攸（男），对话以石莜（女）出现，希望不会影响各位小可爱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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