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过年
年三十的晚上，倾楚抱着手机在发呆。她每天都能收到来自绿朵和宋卓阳的短信，类似于在干什么、吃了没什么的。
虽然倾楚会回短信，却从来没有主动给宋卓阳发过一次。今天宋卓阳除了给她道了早安，就再也没有发过其他的消息了。
倾楚再三考虑，自己要不要给宋卓阳发个新年快乐什么的，毕竟这也是朋友之间很正常的联系。
最后就只发了新年快乐四个干巴巴的大字，还是定时的那种，零零点、零零分。
宋卓阳也看了一天的手机，既期待又隐忍的表情，看得宋妈妈牙都酸了，恨不得夺了他的手机，替他打电话。
宋卓阳想亲口给倾楚说新年快乐，零零点零零分的时候亲口告诉她，想听着彼此的呼吸跨年。
倾楚把短信设置好了之后，自然不会再纠结；她高高兴兴的去陪自家外婆外公看春晚去了，徒留宋卓阳独自在那儿纠结。
“外婆，我能去睡了吗？好困哦！”说完倾楚还打了个哈欠，没骨头似的在自家外婆身上。
“不行，倾楚丫头要陪外婆守岁，乖啊，再等一会儿就行了。”说完还拉住倾楚的手，以防她开溜。
“可是春晚好无聊啊！”倾楚此时困的眼泪汪汪，她好羡慕外公可以去睡觉。
倾楚外公因为有肝炎的原因不能熬夜，早早的被打发睡觉去了！
“无聊了就看看微信、发发微博什么的，你们年轻人不就喜欢这些嘛！”外婆笑呵呵的出主意，眼睛却一直看着电视的方向。
“不要！”倾楚拒绝的很干脆。
倾楚外婆还想要说什么，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
“这下你有事干了，接电话去吧！”倾楚外婆推了推倚在自己身上没有骨头的人。
倾楚起身去拿放到旁边的手机。却对着来电显示愣了很久。他……怎么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快接呀！”倾楚外婆看电视之余，还不忘提醒倾楚赶快接电话。
“哦哦。”听到外婆的提醒，倾楚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了电话。
“喂。”听到熟悉的呼吸声，倾楚瞬间平静了下来。
“丫头！”宋卓阳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语气，唯恐自己吓到丫头。
“嗯。”倾楚不知道说什么，轻嗯了一声。
“丫头！”宋卓阳又叫了一声。
“嗯。”倾楚依旧只是轻嗯了一声。
“丫头。”这次叫的声音极低，像是在自己呢喃。
“嗯。”仿佛是在配合他，倾楚的声音也低了许多。
倾楚外婆早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不过确实什么也没有听到，急得她都想过去听了。
“5、4、3……”
彼此沉默间，电视机里传来了跨年的倒数。
随着1字的落下，倾楚耳边传过来新年快乐四个字。
“新年快乐！”倾楚望着窗外升起的烟火，仿佛是身体的无限希望，也从嘴唇里吐出新年快乐这四个字。
“晚安！我的丫头！”宋卓阳知道，有时候他们不需要说太多，就像现在一样。
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以他对丫头的了解，这个时候她肯定很困很困，所以他要体贴一点。
“晚安。”也许是烟花太美，让倾楚忍不住沉醉其中；也许是她的心早已沉沦，没有力气再爬出来计较什么。下次不会了，她这样对自己说。
“和谁打电话呢！我看你们这是浪费电话费，这么长时间，就说了那么几个字。”倾楚外婆不甘心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没谁，一个朋友。”倾楚含糊其辞，不过宋卓阳现在的确是她的朋友。
“倾楚丫头可不要小看外婆，谁家的朋友会在跨年这个节骨眼儿上打电话，而且只是为了说一句新年快乐跟晚安！”外婆表示自己不是好糊弄的。
“真的只是朋友。”倾楚无奈的解释道。
“不信。”外婆扭过脸去。
“亲爱的外婆，我现在能去睡觉了吧，困死我了！”说完不等外婆同意，倾楚转身就上楼。
“这丫头，心里肯定有鬼。”倾楚外婆嘟囔了一句，继续看她的春晚；毕竟都已经熬到这个时候了，看完也算了了一桩事。
倾楚回到房间，但是没有因为什么烦心事睡不着，并且入睡的很快。
宋卓阳倒是有些兴奋的睡不着，看着手机里那干巴巴的四个字独自傻乐。虽然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他却宝贝得跟金银珠宝一样。
“听姑姑说，你快结婚了。”看着时不时发呆的宋卓阳，郝晨光觉得这个表弟比以前有趣多了。
“你别听我妈胡说。”一想到他们现在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宋卓阳就觉得揪心无比。
“是吗？我可是听说，上次某人把我扔在南城，就是为了早点回来见女朋友的。”郝晨光还记得这个仇没有报，而且事后他还到公司帮他干活。
“咳咳，表哥肯定记错了。”宋卓阳死撑着不承认。
“你们俩干什么呢！快上来让我看看你们的字有没有进步！”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二楼的书房传出来。
“爷爷，我就不要了吧！表弟的的确应该检查检查。”郝晨光真心不想上去。
不管他们的字有没有进步，待会儿肯定会被扣下来练习；这一练习，不到饭点儿就别想下来了！
“外公，表哥不上去我也不上去。”宋卓阳也是知道他外公这个习惯，才不会独坐上去受罪。
“臭小子们还学会讨价还价了，一个都不准偷懒！”郝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有这么可怕吗？一个两个的都躲着他。
“偷懒？没有没有，我正和表哥谈论公司的事呢，对吧表哥？”宋卓阳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对对，表弟你上去吧！我去给姑姑帮忙。”说着话，郝辰光一溜烟儿跑去了厨房。
宋卓阳伸出的手没有抓住半片衣角，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等着的外公，认命地往楼上爬。
初二的时候，宋卓阳还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找丫头，就被他妈妈一句明天要回娘家给打断了。得，去找丫头肯定没戏了，他妈妈回娘家，他这个儿子还能跑掉不成！
“卓阳啊！”郝老爷子叫道。
“是，外公，您吩咐。”宋卓阳恭敬道。
“外公看你这字有点不专心，外公从小就教导你们，做什么事都要专心，尤其是写字。”
“是是，我错了外公，我这叫练字，谨遵外公的教诲。”宋卓阳也知道自己刚刚写字的时候走神了，认错认得那叫一个麻溜儿。
“不必了。”郝老爷子摆摆手。
“啊！外公说什么？”宋卓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外公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陪我出去走走吧！”郝老爷子不等宋卓阳反应，已经举步出了房门。
宋卓阳见此，连忙跟了过去；一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一边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卓阳啊，你觉得这垂柳如何？”沉默了一路郝老爷子，突然问起了垂柳。
“挺好的，枝条纤细笔直，看着很养眼。”宋卓阳虽然不明白他外公是什么意思，还是老实的回答。
“是啊，等天气暖和了，它们就都抽出嫩芽、长出叶子了，到时候会看起来更养眼。”郝老爷子感慨地说了一句。
“外公说的有道理。”宋卓阳附和道。
“卓阳啊，垂柳之所以能越来越美，那是因为它的坚持不懈，它的熬过了严霜、经历了雨雪狂风，挺过了严冬，才有了这越来越好的机会；做人也是一样，要懂得坚持，凡事都会经历磨难；如果你犹豫了，就会慢别人一步，但这不是最坏的，如果能一直坚持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开花结果。”
“外公，我明白了。”宋卓阳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呀，凡事都需要坚持，需要有信心；丫头对他是有感情的，他们也会越来越好。
郝老爷子要是知道他在烦恼感情的事，估计要呕死，他还以为自家外孙是在烦恼生意的事。
“你明白就好，外公也不问你是什么事了，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该开饭了。”郝老爷子也不多说，转头又开始慢悠悠的往回走。
“卓阳，带你外公去哪了？大冷天的往外面跑什么？”见两人回来了，宋妈妈就开始唠叨。
“琳琳呀！我还没有老到不能动的地步，出去走走怎么了？你可别忘了，我以前还当过运动员呢。”郝老爷子不服气，这些个儿女，老是管着他不让他出去。
“爸，琳琳也是为了您好，您也说了，那都是以前了，现在怎么能和以前相比。”郝骏也加入劝说大军。
“行了行了，就是到附近走走。”郝老爷子不耐烦了，拜拜手就要上楼去。
“爷爷别上去了，这就开饭了。”郝晨光提醒道。
听到自家孙子的提醒，郝老爷子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虽然作为一位厨师，但也改不了他是一枚吃货的事实。
宋妈妈郝琳冲郝骏笑笑，吃的东西算是他爸爸的死穴。但很显然，因为年纪大的原因，很多东西已经不能放任让他吃了。
“唉，要是明月在就好了，我记得明月最喜欢吃小骏做的清蒸桂鱼了。”看着桌上的一道道菜，郝老爷子不禁陷入了回忆中。
妻子不在了，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家里才会这么热闹。
“明月那丫头今年就回来了，到时候让她过来陪您多住几天。”宋妈妈郝琳连忙打包票。
“回来好，回来好啊！”嘴上虽然说着感慨的话，吃饭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慢下来。
“外公，你慢点吃。”宋卓阳提醒道。
“臭小子就喜欢废话。”郝老爷子虽然嘴上怎么说，不过吃饭的动作却是比刚才慢了不少。
一家人都对他的小孩子行径已经习惯了，天天吃也吃不腻，搞得像他们虐待了老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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