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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皇书院 > 异路狂花 > 第4章 误入“鸡窝”
 
  我们只能通过痛苦认识自己。——尚塔尔·托牛

  自从发现了这个小红点,陈一派开始坐立不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在门口加了两把椅子抵着。她又打开窗户确认了下,这高度应该没人能上来。

  洗澡是万万不可的,换衣服也算了。当务之急除了学校的事儿,还得找个住处。

  鉴于克爱蒙这个城市和自己缘分已尽,加上野鸡大学大多集中在趴黎。那就在趴黎找个地方住吧。

  她打开搜索引擎发现了一个叫“新欧罗巴”的论坛,里面正好有不少转租信息。

  想想野鸡大学的学费得有3000欧,比预计的公立大学一年600欧的注册费足足多了2400欧。一下就掏空了陈一派的内裤。

  住宿的预算原本每月只有400欧,算下来现在只能租一个每月200欧的房间了,不然本就不多的生活费就所剩无几了。

  200欧折合成华夏币是1400元,这价格哪怕在上京也租不到什么好房啊。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把价格区间调到了小于等于250欧。真的有房?!在趴黎18区,离她看中的野鸡学校好像也不太远。看照片房间挺新的,还能拎包入住。

  唯一的缺点是,这是个上下铺的两人间,意味着她得和另一个女孩共处一室。这对于在大学早已住惯了六人间的陈一派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儿。

  机不可失!她赶紧联系了贴主,一问房子也还没租出去。陈一派马上跟对方说房间她要了!明天一早就搬过去。

  大概是时差的原因,也可能是小红点儿的原因,陈一派穿得比出门还严实地干躺了一晚上,压根没怎么睡着。

  终于熬到天亮了,她给常风发了个信息,感谢他的帮助,自己已经找到新的住处今天就搬过去。家里大门钥匙藏在门口的脚垫下面了。

  出发前她写了一个感谢小纸条准备留给未能谋面的常风舅舅,只是一抬头看到那个小红点还在闪,瞬间一个满脸油光,道貌岸然的油腻猥琐大叔形象出现在她面前。于是气呼呼地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愤然离去……

  刚一下楼就遇到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是个黑人大哥,还很友善地帮她把行李箱搬到了后备箱里。

  一上车,陈一派毫不犹豫地向他甩出了问候四件套:

  Bonjour, Ca va bien?嗨,你过得好吗?

  Tres bien, merci, et toi?我很好,谢谢,你呢?

  moi aussi,merci.我也是,谢谢。

  翻译成英文就是那个人手必备的技能包:

  Hello, how are you。

  I‘m fine,thank you and you?

  I‘m fine too,Thank you.

  出租车司机毫不示弱,也向陈一派发送了司机经典三连击:

  你是哪儿人?来玩儿啊?希望你喜欢这里。(法语)

  一通尬聊过后,陈一派得出了结论,全天下的套路都一个样。

  一路上她也没能好好看看趴黎美景,因为又要忙着给房东发信息,又要查学校的口碑。没错,野鸡大学也有口碑之说的。

  “我们快到了。”(法语)司机指指前面。

  车停下的时候,房东阿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陈一派马上一脸笑容。

  “32欧”(法语)司机指了指计价器。

  陈一派心在滴血,马上安慰自己,反正就这一次。以后就住这哪也不去了。

  额,该不该给司机小费啊?要给多少合适?算了,给他50,看他找多少给我。

  陈一派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司机接过50欧钞票,说了声谢谢,微笑看着陈一派,露出一排大白牙。然后……没然后了?

  大哥,你倒是找钱啊。陈一派也一脸微笑看着司机,还扎巴扎巴眼。

  “你们……没事情吧?”在车外站了好久地房东阿姨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假笑博弈。

  陈一派只好作罢,毕竟行李还在人家车上呢,又安慰自己说,这辈子你也只配宰我这一次!

  “刚下飞机啊?”房东阿姨笑得花枝乱颤,看上去大概50多岁,但身材保持得非常好,一身旗袍配短短的卷发,很有东方韵味。

  “嗯。”陈一派应付了一声,心里还在为多付的18欧元难过。

  司机把行李搬下来之后还热情地朝她们挥了挥手,道了声:Bonne journee。(祝你们一天好心情。)然后上车一脚油门消失了。

  “Bon你妹!”陈一派气呼呼地说。

  “怎么啦?他欺负你啦?”房东阿姨关心地询问。

  “多收我18欧。阿姨,法兰国一般要给多少小费啊?”

  “法兰国又不是强制给小费的国家,给不给全看他表现喽。不给也就不给。欧呦,他们这些黑鬼哦,就是欺负你们刚过来的小姑娘脸皮薄。你就应该直接跟他说,快找钱!”最后那句房东阿姨的嗓门能惊动整条街。

  这是一栋很古老的建筑,风格嘛,陈一派也不懂,就……一看就是法兰国的楼。趴黎市区的房子大多都有百年历史了。尽管已经百年了,但还是有电梯的。

  “箱子这么沉得呀,得亏咱们楼有电梯。我看哦,挤挤嘛两趟够了。”房东阿姨帮陈一派拉着一个箱子走在前面引路。

  看到电梯的瞬间陈一派才明白“挤挤两趟”是什么意思。这电梯不到一平方米。两个人同时站在里面都要脸贴脸了,难怪都说法兰国人多情,大概是电梯太挤了挤出来的。

  缘分不行,电梯来挤。

  “到几楼啊?”陈一派先和一个大箱子一起上了电梯,准备她和房东阿姨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接应。

  “5楼5楼。”才几米距离,房东阿姨已经感觉累了。

  陈一派看了眼电梯上的按钮,果然和老师教的一样,有一个数字0。因为法兰国的楼层数字比国内小一个数,国内一楼,是法兰国的零层楼;国内二楼,在法兰国才是一楼。

  电梯门哗啦一声关上了,她能很清晰地听到电梯皮带在转动的声音,就像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在艰难喘息。

  过了好久,陈一派终于和她的行李到了5楼。到的时候电梯还猛地往下坠了一点。

  “你别乱走,在那等我。”电梯井里传来房东阿姨的嘱咐。法兰国的老建筑基本没什么隔音可言,这种跨越五层楼的对话甚至都不需要喊。

  陈一派老老实实地等在电梯口,看着电梯缓缓返回零层。环顾四周,竟然有几户人家的大门只是虚掩着,不知哪一间里面还时不时地传出男男女女的笑声……

  陈一派感觉一个门缝后面似乎有双眼睛正在偷窥自己,由于看不太清,便不自觉地上前一步仔细瞧。谁知那门竟一下子被门后的人完完全全打开了。

  两个人面对面直直地看着对方。

  陈一派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只见这个女人60多岁的样子,全身密密麻麻长满了浅褐色的小斑,脸上画得妆浓得像戴了一个面具,一头荧光粉色的波波头假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目测这女人有180cm这么高,体重没有200斤也有180斤了。一身紧身低胸超短连衣裙,一双15厘米的高跟鞋,感觉下一秒她的衣服就要被撑炸了,鞋跟也要被体重钉进地板里。

  这女人……莫非是个……鸡?

  刚才男男女女的笑声此刻已经变得不可描述起来,难不成这里是个鸡窝?!

  陈一派一刻也不敢逗留,拉着箱子就准备从电梯旁的旋转楼梯逃跑。只是箱子实在太沉,使她行动严重受阻。

  这时房东阿姨带着陈一派的另一个大箱子也到了,电梯门正巧打开。

  “你上哪儿去?”房东阿姨喊住她。

  “我不住了,我朋友刚刚叫我和她一起合租。不好意思啊。”陈一派随便编了个理由。

  房东阿姨看到那女人站在门口,似乎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笑着说,“哎?你是不是被她吓着了?”

  “小姑娘啊,你记住,趴黎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黑的白的黄的,五颜六色的,都有。

  看到什么不好大惊小怪的哦,那样显得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咧。

  人不可貌相你晓得伐?我们是老邻居啦,她是东姆国那边过来的,赚钱养活老家十几口人呢,很了不起的啦。”房东阿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来都来了,进来看看房间好不啦?”房东阿姨继续劝说。

  “18欧嘞,白来一趟不冤枉死喽。”这一句倒是戳中了陈一派的软肋。

  房东阿姨一边一脸笑容地好言相劝,一边在心里默默倒计时,十秒之内,陈一派必定和她一起走进她的出租屋。

  房东阿姨可是阅人无数的老江湖,仅从陈一派刚才对18欧的纠结早已看穿她没什么钱,而价格就是她这里最致命的吸引力。

  陈一派行李箱上的标签日期是昨天,她却说刚下飞机。小姑娘警惕性还是蛮高。

  还说什么朋友叫她一起住?她的手机号开头数字早已经暴露了这是一个随买随充的临时号。

  无依无靠,身无分文,走投无路,陈一派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三无女孩”。

  陈一派这边也犹豫了,毕竟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三,二,一。房东阿姨心里的倒计时刚刚结束,陈一派就对她说:那好吧。我就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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