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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皇书院 > 浪子宰相 >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二回 归宿
 
蔡府暂且搁置不提,说回李府。

浣兮一身紧衣,驭马奔行在京都的石板路上,此时顾不得什么规章法制,该缓行的路段也未做减速,沿途的巡防兵士见到马头上的皇字金牌,知道是皇城司的办差官,也就不作阻拦。

就这样,浣兮一路畅通无阻的来至李府门前,紧拽缰绳,枣红马发出一窜嘶吼,未等站稳,浣兮飞身跳下马背,只两步便跨上十几层台阶,身子如羽毛一般轻盈。

耿大呆呆的看着浣兮的背影,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当浣兮跑至离会客厅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突然慢了下来,因为她并没有带回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一想到众人期许的眼神,就深感愧疚。

“四娘,怎么样?”陈鹤跨过门槛,来到院子里,急切的问道。

会客厅里所有人都追了过来,围拢在浣兮周围,纷纷开口询问。

“对不住,哥哥他并没有安排人监视相公,所以……皇城司对此事也所知甚少,只有开封府送过口信,说宰相孙女遭人绑架,怀疑是相公所为,不过,后来宰相府又否认这一说法。”浣兮低声道。

“没了?”陈鹤不甘心道。

浣兮点点头。

众人大失所望,原本把希望全寄托在手眼通天的皇城司身上,却不成想带回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消息。

皇城司负责监察百官,却唯独遗漏李彦,能享受这等特殊待遇的,可能整个朝堂也没有几人。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但在某种情况下,却变成坏事,真可谓是,人生事,难尽如人意。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之时,耿大向这边跑过来,手里举着一个香囊和一封书信,口中喊道:“有大人的消息了!”

陈鹤当仁不让,抢过书信读了出来,“明日卯时小孤山风来亭,带上苏珍和千两黄金来换,最多来两人,多一人切李彦小儿一指,五人断一臂。”

“是相公的香囊。”李瓶儿打开香囊,从里面拿出一个三角形的铁片,立即泣不成声。

烟九娘忽然问道:“送信之人长什么样?”

这句话好像炸雷一般,宋三、范二等人疯了似的往府外跑。

烟九娘摇摇头,叹息一声,“一群莽夫。”

陈鹤将信递给李瓶儿,疑惑道:“苏珍是谁?”

苏珍是谁?

众人相互对视,眼中尽是迷茫。

“她就是苏珍。”

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纷纷扭头看去,只见杨氏和胖女人并肩站立,说话之人正是以前王辅的妻子,现在李府的内宅大管家——杨氏。

经过一个月相处,除了烟九娘以外的女眷都对杨氏很熟悉,也很亲近。

杨氏的聪慧她们深有体会,倒不是做了什么惊人的大事,恰恰相反,杨氏做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如采买安排、炉灶改良、花草培植等等事无巨细。

而就是这些小事,反而更能突出她与众不同。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几乎被众人忘却的胖女人、在杨氏的感化和尊尊劝导下,不但和杨氏成为了朋友,而且还是“无话不谈”的知己。

当然,这个谈是杨氏用说的,胖女人用写的。

其中就包括蔡京蓄谋造反,还有和艾齐义的爱情往事。

杨氏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汇报给李彦,因为她要遵守对胖女人的承诺。

两人约定,如果艾齐义和宰府再过一个月还没有救她的举动,那她就为李彦做事。

反之,杨氏不许把秘密告诉任何人。

……

艾齐义的两个条件均已达成,千两黄金对于李府来说是不过是九牛一毛。

所以,眼下要想的是,谁去小孤山换人。

胖女人要求杨氏能陪她前去,也算做最后的告别。

如此一来,只剩下一个名额,除李瓶儿和烟九娘还有老道士外无不争相恐后,包括陈鹤也在其中。

“杨姐姐脑子灵活,遇事能想到好主意,所以,我觉得最好再去一个身手好的人,必要时也能采取强硬。”李瓶儿冷静的分析道。

在李府,或者说,在陈鹤、宋三、老道士等阳谷县这些人的心中,李瓶儿的地位绝对不会低于师师和烟九娘,甚至要远超那二位。

陈鹤扫眉耷拉眼的坐在一旁不再言语,这一下可牛坏了宋三,拿着虎头仗指着众人,指着指着,突然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燕青和孟玉楼有说有笑的走进府门,向院中走来,顿时暴跳如雷,怒喝道:“燕青!狼子贼心!”

燕青也是红脸汉子,哪能平白无故受此羞辱,当即邹眉还口道:“宋老三,何故口出恶言,燕某是给大人做事,可不端你宋三的饭碗!”

“既然知道主人是谁,为何还这般高兴,今早是你陪同大人出门,大人才被劫走,而你却安然无恙的回来,定是你与贼人里应外合串通好的!”

宋三没有道理的一番分析,让燕青更加摸不着头脑。

疑惑道:“大人,被劫?”

哼!

哼!

呵!

燕青环视一圈,非但没有一个人为他解惑,更是见到一张张难以言表的冷面,这是他有生以来从没有遇到过的尴尬。

责怪、鄙视、厌恶、憎恨、敌视、轻蔑……

“燕某做错什么了?”燕青迷茫的轻声嘀咕着,“我究竟做错什么了?”

然而,依旧没有一个人给他答复,好像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耻辱。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受欢迎,我先走了。”孟玉楼眼中闪着晶莹,转身就要离开。

燕青一把将她拉住,揽在怀里,四目相对,柔声道:“你走,我又怎会留下,我们一起走便是。”

多少年了!

孟玉楼等这句话等了多少年了,碎成七零八落的心在这一刻重新拼凑起来,但依旧不放心的问道:“我们,去,哪?”

未等燕青开口,立即自答道:“是回教坊吗?”

很显然,这是孟玉楼不自信的表现,她最担心燕青说回教坊,所以,害怕受伤,则先自伤。

“回那里作甚,世界这般大,一起浪迹天涯岂不快哉?”燕青笑容如春。

孟玉楼的嘴张的好大,却难发出一丝声音,无语凝噎。

二人相拥走出李府,消失在街道尽头,如两片落叶,蓬勃过,枯萎过,漂浮过,淡漠过,最后与泥土相融,似乎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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