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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皇书院 > 临晚镜伤流景 > 第三十二章 病
 
  十一月,天已经逐渐冷了。今日安阳下起小雨,越发冷起来。

  洛晚镜捧着医书,围着小火炉烤手。陆流景从外头进来,给洛晚镜带了一些糕点。

  每到冬天洛晚镜就后悔没习武,恨不能有一身内力护体。

  陆流景将糕点摆在洛晚镜面前,洛晚镜拿起一块细细品,两人惬意的自个看自个的书,寒霜无聊的打起哈欠。

  洛晚镜将书看完。

  “寒霜。”终于有人理她了,“去把我昨天制的熏香拿来。”

  “是,小姐。”

  陆流景笑笑,“给我的?”

  “嗯,上回欠你的。”

  陆流景接过寒霜递来的盒子,打开闻了闻。“晚晚,你不如给我的香料厂制香吧…”

  “你想的美。”

  陆流景失笑。

  “我明日要回抚州了。”

  “嗯。”

  “年后,我想去一趟东来。”

  “东来…”陆流景敲敲桌子,“南国东来?好,我知道了。要走的时候让老五通知我一声。陆家有前往东来的商队可同行。”

  “好。”

  “下午我们出去走一走。”

  “淋雨吗?”

  “放心,淋不着,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下午,天还蒙蒙下着细雨。陆流景带着洛晚镜坐上马车离开了安阳城,郊外的路有些许泥泞。

  马车一晃一晃。能出门最开心的是寒霜。

  马车行了五里路,突然吁…车夫拉进缰绳。车内三人禁不住往前倾去。陆流景眼疾手快扶住了洛晚镜。

  “清谷,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前面围了很多人。”

  “去看看。”

  “是。”

  前去探明情况的清谷回来禀报,“少爷,前面有个人似乎快不行了。一家老小,都在那哭呢。”

  “你可不要丢下我们啊,求求你们,帮我们去请个大夫吧…求求你们了。”人群中隐隐约约传出女人的啜泣声。

  “我下去看看。”洛晚镜透过车窗,远远看见人群里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微微还在颤抖的手,说不定还有救。

  “小心点。”陆流景叮嘱。

  寒霜陪着洛晚镜下了马车。洛晚镜走近围着的人群。寒霜替她开出一条路。围观的人群看见一个少女走来,看穿衣打扮就知道身份不俗,主动让出一条通道。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壮年男子,口里呼吸已经很轻浅,手微微颤抖。

  洛晚镜伸出手给他把脉。旁边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姑娘年纪轻轻居然是个大夫…”

  “这姑娘也不怕污了自己的手…”

  “这谁家姑娘这么大胆…”

  洛晚镜放下他的手,摸摸他的额头,很烫,扒开他眼睛看一看,眼神开始涣散了,是将死之兆。

  突然,妇人跪到洛晚镜脚下。边哭边朝洛晚镜磕头,“请小姐救救我家相公,求求你,没了他我们娘两可怎么活…”呜呜呜…

  洛晚镜看看一旁的小男孩,下雨泥泞,男孩衣裤都是泥土,脏兮兮的小脸,眼睛倒是生的灵动。看她娘跪下,也跟着跪下来。

  “大娘,你跟我说说这几天都是个什么状况。”

  妇人抹抹眼泪,“我们从桃原来,打算来安阳找我娘家人。谁知道三日前,我相公开始浑身不舒服,接着开始发烧咳嗽,刚开始我们没太在意,没想到,才两日就变成了这样,这是造的什么孽。”说完妇人又哭起来。

  嗯哼嗯哼…洛晚镜注意旁边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路白”

  “伸手给我瞧瞧。”

  小男孩不卑不亢伸出小手,指甲都是黑泥巴。洛晚镜不嫌弃的搭上手。

  眉头轻蹙,这小男孩也在发烧,“舌头给我看看。”小男孩伸出舌头,洛晚镜摸摸他的头似在安慰他。

  洛晚镜朝寒霜说了几句话,寒霜转身往马车走去。

  不久又回过头来,“大娘子,我家小姐说送你们一程。”

  “我家男人…”妇人看向洛晚镜。

  “生死由天,如果早一天或许还有救,现下太晚了,大娘还是加紧将人送回去吧。”这男人的病有些诡异,但病有轻重缓急,小病不好好护理,死人也是有的。

  妇人听了洛晚镜的话又哭出来。

  “你家儿子也发烧了。望大娘回去好生照料。”

  清谷去租了一辆马车,将这三人送回了安阳。

  陆流景带洛晚镜去的地方叫文庙,文庙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八哥,一听人说话就重复一句,寒霜被逗的笑个不停。从文庙回去的路上,洛晚镜一直在想那个男人的病,很奇异又看不出什么异常。

  第二日,洛晚镜准备离开安阳回抚州。陆流景送她上马车,吩咐寒霜好生照料。

  刚踏上车辕,一个妇人直直冲了过来。“姑娘,等等,等等,请救救我儿子。”原来是昨日的妇人。

  洛晚镜转身下了马车,“大娘,怎么回事。”

  “我儿昨日进门就开始胡言乱语,找了好几个大夫看都没用,烧一直不退,跟我家男人的症状一模一样。这可怎么办,没了他…我也不活了…”妇人坐在地上大声哭起来。“姑娘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洛晚镜眉头皱起,这病起的这么急这么重,不寻常。

  洛晚镜跟妇人去了城西,安阳的富人大多集中在城东居住,城西住的普遍是穷人。一条小河穿城而过,生生将安阳隔成了富人区与穷人区。

  洛晚镜踏进院门,院子很旧,但收拾的很干净。洛晚镜先去看了小男孩,脉象比昨日虚了很多,额头烫手,洛晚镜要来纸张写药方,吩咐寒霜去开药,得先把这烧给降下来。

  洛晚镜又去看了昨天那个男人,男人躺在床上,只剩出气的份。

  洛晚镜给他喂了一小粒药丸,缓解他的痛苦,已至末路了。

  门外两老人在垂泪,这是遭了什么祸事…他们家就只一个闺女,虽然不富裕,但好歹找了个不错的女婿,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

  看完两人,洛晚镜决定待几日再走,起码要治好小男孩的病。

  又过了一日,妇人家来人禀告,那家男人走了。小男孩烧退了,但还在反复发烧。洛晚镜又去看了一次,留下一些药丸。因家里唯一的苗子也在病中,这家人草草料理了后事。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保住路白这根独苗。

  这几日洛晚镜睡不太好,路白的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好在治理还算及时,烧退了后,渐渐有了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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