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狂抛出话头，柳月华也就接着了，抬起头来问道：“姐姐今日应该已经见过大哥了吧。”
果然是为了恒哥儿，柳轻狂没打算隐瞒，点点头，“不错，我与弟弟单独见过了。”
柳月华脸色一变，“大姐竟是与大哥单独见了？”柳月华其实心里头早就猜到了，如今做这个样子，也是想要柳轻狂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柳轻狂微微侧头，“妹妹这话的意思，是我不该与弟弟单独说话？”
柳月华慌忙摇头，“不是，姐姐不要误会了妹妹的意思，不妨跟姐姐直说，在柳府之中，我最怕的人是父亲，其次便就是大哥。”
恒哥儿在柳月华的心中比大夫人还要让人惧怕，柳轻狂不明白了，“恒哥儿如今多在太学，妹妹为何如此惧怕？”
柳月华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步，纠结着要不要说这话。
柳轻狂知晓柳月华这是在做戏呢，她此番叫自己来不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如今又这般作态，恐怕有什么目的。
“姐姐，你与大哥见面，妹妹只问一句，你可觉得他是个容易对付的？”柳月华终于开声了。
“我从未想要对付任何人。”柳轻狂依旧不松口。
“姐姐何必和妹妹说这话，在柳府里的女子，哪个是简单的，哪个又是好过的，妹妹也就说了吧，想来大哥一和姐姐见面就已经摊牌了，他自来是这样，对有自信的事，不惧摊牌，妹妹希望姐姐能与妹妹联手。”柳月华说道。
柳轻狂紧了神色，“妹妹要与我联手，所为何事？”
总得有个理由才是吧，柳月华又不是参加考试中的名额，会有什么所图？
“我是女子，于医理上并没有姐姐的天赋，定是出不了头，只求未来能够谋得一个好亲事，安稳过一生就是了。”
柳月华真诚地说道，柳月华如今十二岁，只比柳轻狂小一岁多，因着柳如歌只比柳轻狂小几个月，所以她们姐妹两之间也是相差一岁多而已。
她也是到了该打算的时候了，只不过柳月华会找到她，柳轻狂是有些讶异的，“妹妹，我也只不过是和妹妹一般的庶女，甚至于，因为我生母的关系，我的身份更是比不得你和三妹妹，为何找上我？”
柳月华将心里的事说出来了，也算是开诚布公了。
“因为我相信姐姐，自幼以来，我和三姐姐在柳府里从来都是不敢违反母亲之言，别看三姐姐说话直，但是在母亲的面前也是不敢多言，更别说能让母亲找不痛快了，因为我们的亲事都握在母亲的手里。”
这是后院女子，尤其是庶女的悲哀，嫡母如果是个明事理的，找了一个好的夫君也还好，但是多数嫡母都是用了庶女的亲事给自己的儿子女儿铺路。
柳轻狂沉默了，这让柳月华也是急了，“大姐姐放心，我自不会让姐姐为我白筹划，我与姐姐联手，若是姐姐答应了我，我自是不再怕母亲什么了，将来母亲和大哥若是对付姐姐，我必定站在姐姐这一边，我不如姐姐聪明，但是一般的忙我还是帮得上的。”
柳轻狂苦笑一声，“妹妹，不知是我想的悲观，还是你想的太好，我们是柳府的女儿，母亲是柳府的大夫人，就算我医举考试中了，退一万步讲，就是我成为了大医女，母亲不能随意左右我的亲事，我的亲事也不在我的手中，必定是父亲掌握，我又如何能够帮得到妹妹？”
柳月华眼里希望的光芒慢慢弱了下去，柳轻狂说得对，是自己想得太好了。
不过依着刚才柳月华所说的，这恒哥儿定然是关键所在，“妹妹，为何你会这么怕恒哥儿？”
柳轻狂在说恒哥儿的时候，明显看到柳月华的身子一颤。
柳月华的恐惧是怎么都掩饰不住，她说她怕恒哥儿，柳轻狂初时只是觉得是夸张，这么一看还真是是。
“你可知道，二姨娘曾经是怀过第二胎的？”柳月华说道。
二姨娘怀过第二胎？柳轻狂这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二姨娘的儿子吃奶的时候没背过气来死了，可没听说过二姨娘怀过第二胎，是今生的事情与前世不一样了？还是前世的二姨娘的也是怀过二胎，只不过自己不知。
柳月华小声说道：“瞧大姐茫然的样子定然是不知道的，也是，这件事连祖母和父亲都不知道，大姐怎么会知道呢。”
原来二姨娘的儿子去世之后，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并不怎么出门，在恒哥儿六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柳月华也就是四岁多还未满五岁呢。
柳月华挣脱了丫鬟看管，跑了出来，说是和丫鬟玩躲猫猫呢。
柳月华找了好几处都不觉得好躲，那个时候二姨娘的院子正好没有丫鬟看管，柳月华就躲了进去，躲在了院子里一排的草丛后面，小孩子家家的，就想着丫鬟肯定是找不到自己了。
躲着的柳月华突然听到了一阵什么摔碎了声音。
二姨娘的院子并不大，草丛处恰好也能看到门口，透过草丛的缝隙，柳月华看到了恒哥儿还有二姨娘，二姨娘躺在地上，身下的血不断地流出来，而二姨娘的丫鬟抱着二姨娘，扯着六岁的恒哥儿的衣服，哭求道：“大少爷，求你了，给二姨娘找来明叔吧。”
恒哥儿一把扯回了自己的袍子，六岁的孩子阴冷冷的说道：“你放心，这堕胎药是我专门看书里调制的，喝下去之后，只要血流干净了，死不了人，不用叫明叔。”
二姨娘虚弱地哭喊说道：“大少爷，我腹中的孩子，可是你的弟弟或妹妹啊，你怎么忍心？”
恒哥儿笑得灿烂，“在这柳府里，只有芜姐儿是我的妹妹，其余的算是什么东西。二姨娘，父亲不过是来你这里留宿一晚，你就怀上了，可是惹人怀疑，你若是将此事闹大了，我也不惧，不过就是花点心思给你找个野男人罢了，到时候被父亲活活抽死，那名声，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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