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秒钟，韦岸的妈妈就直挺挺的出现在牧三月面前。
这个地方，牧三月初来乍到的，遇到生人就更加胆怯。
她低着头，只看见这个阿姨穿的黑色短靴几近发亮，想来是没有走泥巴路的。
韦岸和妈妈寒暄了几句，才把牧三月引荐给他的妈妈。
“妈，这就是牧三月，你见过她照片的，还记得吗？”
“哦，那个女孩子啊。”她的妈妈打量了牧三月周身，“三月？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牧三月把头轻轻抬高一点，对上伟岸妈妈的眼睛，这个阿姨的个头还挺高。
“阿……阿姨好！”她对比自己个子高的女性，都有一丝丝压迫感，仰着头说话很累。
在牧三月看来，假如韦岸的妈妈年轻个20岁，那绝对是现在人人称道的女神吧！肤白貌美，腿又长又细，一点也不像农村妇女的模样，穿的衣服也超级有质感。
韦岸妈妈眼睛里有故事，一定非比寻常。
“你好！呵呵，你别紧张，我们家韦岸很喜欢你啊，我一直就纳闷着，是哪个女孩子，能让我们家韦岸，高中成绩突飞猛进？上了一本线，居然填了个二本。这倒没什么，我其实也不怎么在意这些。欢迎你来我们家，走吧，边走边说，要二十分钟呢。”
伟岸妈妈走在前面，手里推着韦岸的行李箱，边走边问：“韦岸，大四这半年你都干了什么啊？实习单位具体在哪里呢？毕业论文确定好角度了吗？”
“啊？妈，你怎么管这么多啊？反正没偷没抢，干的是正经事儿。”
韦岸偷偷亲了牧三月一下，右手牵着她，左手推着她的行李箱。
“诶，每次问你重要的事情，你都给我词不达意！三月啊，你呢？你有什么人生目标吗？说来给我听听？我倒是非常好奇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女孩子，肯定比男孩子要细致些。”
女孩子要比男孩子要细致些？
“我……我还没……”
“妈！三月她帮你生几个大胖孙子，天天粘着你，一会儿一声奶奶，你就乐呵吧！”韦岸打断牧三月的话，突然挑起的话题让她羞红了脸。
韦岸妈妈笑出了声音，“呵呵，就你滑头！妈也不是老封建，非要你们生个儿子什么的，你们要处的好，不管我这个老人家也没事儿，到时候把我送到敬老院，每天三顿吃得饱就行。我啊，就不是有福分的人。”
“妈，你又来了，怎么老是这么说，以后我肯定会孝敬您的，怎么会不管您呢？三月家离这里也不远，到时候两家住一起都可以！是吧？三月。”
韦岸的手握紧了一下，示意牧三月说句话，不要一直闷不吭声。
“嗯，阿姨，您不要想那么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晚辈会好好孝敬您的。”
她的话音刚落，韦岸的妈妈就回过头来，分开他们的手，将行李箱还给韦岸。
韦岸一手一个行李箱，他的妈妈过来挽着牧三月的胳膊，亲昵的语气说：“三月啊，你也二十好几了，要是觉得我们家韦岸还行，我就去你们家提亲去。马上腊月了，要是2018年初能把婚事办了，这也挺好的。2018，爱你一辈子。多好的寓意啊！”
这会儿，牧三月算是看出来了，这娘俩就是串通好的，这么想要一个儿媳妇？都不用过问女方的家庭情况？
她表现得非常腼腆，虽然自己不是那种大家闺秀，但好歹没被一个阿姨这么热情问候过。
“那个……阿姨，是这样的，我和韦岸昨天才在一起的，谈婚论嫁太早了吧？我的意思是，我没谈过恋爱，还不知道怎样和男生相处，结婚就更不懂了。”
韦岸的妈妈边推开院子的门，边瞪大眼睛看着牧三月，“昨天才在一起的？可是，韦岸和我说你们大一就在一起了啊？你们俩一起的合照我都存了很多的。”
“那个……那个妈，我和三月是很早就在一起了。她说的那个昨晚在一起是那种在一起，你懂了吧？”
他故意把“那种”二字用了强调语气。
“你们那个了？”
韦岸的妈妈问牧三月，不过此时的牧三月视线都在这栋新洋房上，简单又不失奢华，看样子是新建的，闻着人气不是很浓。
她捏了捏牧三月的鼻子，亲切又有些着急地问：“三月，三月，我们韦岸没欺负你吧？你是自愿的吗？在这一点上，我不是韦岸的妈妈，我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站在你这边的。”
好吧，牧三月的魂儿是回来了，但面对这么一位说那种脸红心跳的事情都很顺口的阿姨，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阿姨，我……我们……都是自愿的。不好意思，您心里肯定认为我是那种很随便的女生了吧？”
不料，她推着牧三月往沙发上一坐，笑得合不拢嘴，“那哪能啊？你都把最初的都给我们家韦岸了，这不就说明你和别的女孩儿不一样吗？我不是老古董，年轻人的世界啊，我懂。早晚都是韦家的人，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深明大义的一位母亲！
“妈，你说那么多话，不渴啊？饿死我了，有饭吗？”
韦岸妈妈拐过身子去了厨房，“都做好了，在锅里保温着呢，桌子上有新泡的茶水，你们先喝着吧！”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相视一笑。
“三月，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对我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啊？”
牧三月蹬着眼睛，指着韦岸轻轻说：“你老实跟我说，这是不是你妈啊？怎么看上去像你姐呢？说话的语气和谈吐也不像一个妈妈啊！思想很open呐！我都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都，你看我的脸，都红成什么样子了。”
“不好意思了，她就是我妈，只是生我的时候比较早，过了年才到40岁。怎么样？羡慕啊？我妈可是个美人胚子。”
“那我和你妈，你更喜欢谁？你是不是嫌我丑？”
“我偷偷和你说啊，我更喜欢你，你不许和我妈说。”
韦岸妈妈突然从他们后边出现，“好你个臭小子！有了对象，就忘记妈了。那你不喜欢妈，你就把妈送到敬老院去好了，反正你以后有老婆了，也不寂寞了。”
“哎呀，我的好妈妈，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我怎么会不喜欢您呢，你这么美丽又大方，贤惠又可爱。是吧三月？”
“嗯，阿姨，您看上去很年轻，就像韦岸的姐姐一样，我可羡慕您了。”
“是吗？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哈哈，你们洗个手，准备吃午饭吧！都两点多了，你们饿坏了吧？早知道你们这么晚才到，我就带你们上馆子了。”
桌子上摆满了菜品，荤素都有，看上去很有食欲。
韦岸搭着牧三月的肩膀，护着她坐下，一边说：“哎呀，妈，我都好久没尝到您的手艺了，饭馆的厨子哪能跟您比啊？吃食堂的那些年，简直是人生中的噩梦！”
韦岸妈妈的手艺真心不错，牧三月挑那些吃起来不费劲的菜吃，有骨头的、不好嚼的、味道重的，她尽量避开它们。
在陌生人家里吃饭，总是施展不开，不比在家里。
“三月，多吃点，鸡爪吃一个？排骨也不错呢！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所以都做得比较清淡。”
韦岸妈妈没有吃饭，一直坐着看他们两个吃，还忙不迭的给他们加菜到饭碗里。
家常便饭没有外卖那么多香料，但吃起来就是有家的味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家也有各自的味道。
不管走多远，吃再多的菜馆，最难以忘却的就是妈妈的味道，爸爸的味道。
暑假没有回家，过完年到现在，都快一年了，牧三月有点想家、想妈妈。
“阿姨，您别给我夹菜了，您也吃吧，我们两个吃，感觉怪怪的。您做的菜非常好吃。学校的大锅菜，根本没得比。”
韦岸妈妈得意的撩起耳边的碎发，笑呵呵的说：“你们两个小鬼头，平时恨不得不回家，要所谓的自由，一会到家呢，就知道哄我们这些老人家。诶，我坐这里是不是碍事啊？你们的二人世界，我就不打扰了。”
“哎呀妈，你又来这一套，老说自己是老人家，明明长得这么水嫩嫩的。”
“少贫！我现在还真有点事情要去做，你们俩随意啊，我去陪你外婆两天，好好看门，别等我回来的时候，门都被别人搬走了。”
这才刚见面一会儿，韦岸妈妈就急着走。这使牧三月更加疑惑，“韦岸，你妈到底是不是你妈啊？你是不是找人骗我的？老实说，不然我灭了你！”
靠近牧三月这边的几道菜都被扫得差不多了，韦岸才停下了筷子。
“你说你，明明不是做淑女的料，非得装什么淑女。要嘴巴张大一点的菜，都不碰。我是不介意的，你不吃，我还开心了，肉都是我的。”
眼前的茶水都凉了，牧三月碰了一下嘴，还是咕咚一下喝下了肚子。
透心凉！
她“啊”的一下，享受着这凉水穿肠过的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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