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显珇丝毫没有给他退让的机会。“我们在一起，以后就必须开花结果。”
吱吱——
指甲与桌面摩擦的声音突然清晰地回荡在房间内。沈堂风无名指的一节骨节撞到了桌面上，有些疼，却让他跟着清醒了不少。
沈堂风心神一敛，沉着气说：“现在就……早了点儿吧？最起码，咱们先真正安顿下来，在边境上有个像模像样的家再说吧？”
显珇从没有想过今天就真的跟沈堂风之间有些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天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底气不足，不过是强撑着一点儿卑微的自尊心，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赌上一把罢了。
可沈堂风的话，却让显珇看到了希望！
显珇眼前一亮，看着沈堂风：“这是你自己说的，等咱们彻底安定下来，有个像模像样的家，就不会再拒绝我了？”
沈堂风沉默着，双手攒成拳头，直到放在腿上的那只手几乎快将最外层的香云纱衣料给攒出个窟窿来，这才开口说：“对，我答应你！”
从京城上一路走来道现在，沈堂风自己也已经厌烦了这种两个人时不时猜忌，时不时闹别扭的日子了。
显珇的逼问所求不过是一句准话，而他的回答，除了能让显珇安心以外，又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定心丸？
“老珇，我不想要再这样了，我不喜欢你这种说话的语气！我虽然变成女人了，可我骨子里还是个男人，即便成日里涂脂抹粉看起来跟女人无异，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却不可能轻易改变！你既然想要跟我过一辈子，就要接受这样偶尔会不男不女的我！直到咱们在边疆彻底安定下来，在这之前，我给你选择和考虑的机会！”
“原来你是不信任我！”显珇微微皱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从前跟你逛戏园子的时候听得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人心易变的道理。兄弟之间的情谊也许可以长久，可一个男人可一个女人之间的感情，却可以受到周围很多种因素的制约。人一旦可以选择的机会多了，就很容易忘记自己最初最想要的是什么。倘若你日后遇到一个更喜欢的，你想拿我怎么办？”
“不可能！”显珇想都不想便否定了。“我说过了，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旁的任何一个，哪怕是天仙下凡，我也不可能放弃你！”
“话别说的这么满。”沈堂风似笑非笑，“我给你时间考虑，也给我自己时间考虑。若是等到达目的地时，咱们仍然没有改变心意，我就嫁给你！”
沈堂风的目光有些深邃，又含着一些沉沉的情谊，他抿了抿唇，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丑话说在前头，等我嫁给你之后，你若是再反悔，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我就亲手把你给阉了！”
显珇勾了勾嘴唇：“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希望如此。”
……
将事情说开以后，显珇跟沈堂风两人似乎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可举手投足间，两人眼波流转中皆是一种跟从前不大一样的浓情蜜意，又似乎感情比从前更深了。
两人彻底开启了形式主义同居生活。
“早啊！”第二天一大早，在沈堂风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单手拖着脑袋侧躺在一旁欣赏睡美人的显珇便主动打招呼。“睡得好吗？”
沈堂风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这种状态，眼皮微微垂了垂，不让显珇看到自己的神色，说：“还行吧。跟以前一样。”
“我睡的可好了！比以前任何一天都甜！”显珇身子向前顷了顷，将搭在腰间的手伸向沈堂风的脸，自己也凑过去，像孩童发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似的，满满好奇感地细细摸索着沈堂风的脸。“你现在这样，真好看。冉玫心这张脸，从前我不知看了多少回了，可是从来没觉得好看过。你不同，你来了以后，我便觉得你是这世上最美的一个女人了！”
显珇说的是“女人”，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会比较避讳的只说一个“人”字。
这让沈堂风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偏偏脸上还有一张跟没见过世面似的，胡乱摩挲的手在乱动，他整个人都变得格外敏感。
“大清早的，别在那里发疯！”沈堂风一巴掌甩开显珇的手。
显珇却不想就此罢休，手被甩开以后，没脸没皮的又凑了上来，抚弄着沈堂风的眉眼：“你说这眉毛，这眼睛，明明都没有变，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好看呢？”说罢，他俯下身来，在沈堂风眉心的位置落下轻轻一吻。
沈堂风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保持着被吻那一瞬间的姿势，忘记了呼吸。
“你早晚会适应的！”显珇对沈堂风的反应十分满意，胳膊一用力，便抵着床板站起身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动作潇洒利落的自行穿衣，似乎毫无留恋之心。
这让沈堂风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家伙撩完就跑，到底对他是情深呢，还是情薄呢？
“老爷夫人，您二位起来了吗？”赵小容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打断了沈堂风的思绪。
“进来吧。”沈堂风索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赵小容端着脸盆打开房门的时候，显珇已经穿好了中衣，正坐在床沿上穿鞋子。见到赵小容，便问：“小容啊，昨儿个后来李士怎么着了没有？”
赵小容瘪瘪嘴：“他？他还能怎么着？您和夫人回去以后，我们几个也看得离他，最后大伙儿都走了，他自己还跟个受气包似的，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刚刚听余大哥说，昨晚上后半夜还能听到他跟发了疯似的对着树干拳打脚踢的动静呢！”
赵小容先拧了一张帕子递给已经起身的显珇：“奴婢听说，有些人被狗咬了以后，就会得疯狗病，到处咬人破坏，李士这样，该不会就是得了疯狗病的症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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