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璃听到赫里赫的话，忙转过目光去看莫清商，暂时咽下了心里的话。赫里赫说得没错，只见椅子上的那个人影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
此时，司璃已经适应了地牢里昏暗的烛光，莫清商所在地洞里的牛油蜡烛又正好在他面前不远的地上燃着，所以司璃能够看清楚，莫清商的脸色暗淡惨白，眸中无光，一身深褐色的衣服上有可疑的黑色洇痕，定然是血色无疑。司璃的心揪得更紧了。不过她也有些奇怪，莫清商自从解了寒毒，一身武功勤练不辍，一般的刑讯应该不会让他如此的痛苦啊。
这时，地洞那边有人说话了。原来，在司璃他们视野的死角里，一直有人在紧紧盯着莫清商。只听那人说：“莫清商，莫八王爷，你现在又落在我们月然国人手里了，想不到吧？实话告诉你，你们的皇帝早就给我们的皇帝传了信，要你的性命，你到了这里，想必也知道，你活不过明天了吧？”
莫清商轻轻咳嗽了几声，努力抬起头来，眸光在瞬间犀利起来，他声音很轻，但吐字十分清楚地说：“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说话？叫赫里赫亲自来，我有话对他说！”
“就凭你一个死囚，还想见我们的皇帝？他跟你有什么好说？你死了这条心罢。”那个审讯莫清商的人说。
莫清商闻言抬起头，凛然地望了那人一眼，紧紧抿着苍白干燥的嘴唇，不再出声。
那个审讯的人，见莫清商那边没了下文，也觉得有些无趣，他想了想，又出声道：“说起来，你若是肯把跟苦水部落一起做的那些勾当，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把阿日汗那个老狗和他儿子的藏身之地告诉我们皇上，皇上也可以开恩饶你不死。”
莫清商冷哼了一声，“阿日汗在哪里，我知道。苦水部落要做什么，我也知道。可是，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你这狗腿子，根本不配！”
“哇呀呀！你这个死囚犯，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我不配问你话，谁配？啊哈哈呛，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连跟你说话都不配，倒是那些东西配得上与你肌肤相亲、血乳交融了？好！那我就再成全你们亲热一回！”
说着，地洞里传来些奇怪的响动，有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莫清商的面前，伸手去捞莫清商的外衣。司璃看到莫清商的眼中陡然现出一丝惊惧、痛楚与悲愤之意，然而转瞬又变得隐忍与漠然。司璃犹自不解之时，只听得“嘶拉”一声，莫清商的外衣已经被拉了下来。
“啊！”司璃只看了一眼，就失声惊叫。然后，这叫声还来没得及从嘴边溢出，就有一只毛绒绒的大手伸了过来，死死地捂住了司璃的嘴。
司璃挣扎着两下，根本没能挣得开。于是她拼命地扭头闭眼，不去看眼前的一幕。可是，那只手又猛地一下拉住了她头顶的发髻，把她的头皮绷得死紧，绷得她连闭眼也不能，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地洞里的一切。
司璃的泪水夺眶而出，迅速打湿了捂着她嘴的那只肥厚的手掌。在她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是地牢里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只见莫清商的外衣被拉下来扔在了地上，露出了苍白劲瘦的上半身。原来他的外衣下不着寸缕，整个身体和双臂、双腿都被死死地绑在刑椅上，身上只余一条亵裤。在裸露着的肌肤上，挂着一条条粗大腥红的血痕。
“挂着？”司璃心中突然一惊，再定睛看时，立时倒吸一口冷气，因为被死死捂着嘴叫不起来，这口气噎得她点死过去！那哪里是什么粗大的伤痕，分明就是一条条吸饱了血的水蛭！它们的头已经扎进了莫清商的皮肤里，腔体里已经饱含了莫清商的鲜血，但还在不知饥饱地不住地吸着血！
司璃眼前金星乱闪，心中凉了半截。难怪莫清商那样痛苦，那样苍白憔悴！他身上那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血蛭，如果一直这样吸下去，会要了他的命的！作为医生，司璃太清楚这种刑罚的残忍和残酷了，她万万想不到，粗鄙的月然人竟然会想到这样恶心的刑罚。
这时候，莫清商的呻吟声终于忍不住从地洞那边传来，“猪狗不如的月然人，有种的，给本王个痛快！”
“想死，可没那么便宜！”审讯莫清商的人在那边桀桀怪笑起来，“你虽然瘦了点，但个子够大，看样子，还能让它们再吸几天。看到没？那么，我还给你装备了整整两桶好朋友，你要努力啊，一条条地喂饱它们！啊哈哈哈！”
“你们真是够恶心！”莫清商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他满头虚汗，也许是因为地洞里的阴寒，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努力调整着呼吸，不让自己因为颤抖而吐字不清，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想要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除非是让赫里赫自己滚过来！否则，我宁可死也不会说。你们就等着苦水部落的羽林卫们恐怖的报复吧！”
“哎呀哎呀，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想见我们皇上，凭你也配？”那个审讯的人在大呼小叫，“看到没，那边，我还给你准备了更好的东西，如果你还嘴硬，我可以让你再尝点甜头，甜死你！”
司璃听着那审讯莫清商的人阴冷又变态的语声，身体不由自主要打着寒颤。她无奈地抬起头来，望着还捂着自己的嘴站在那里的赫里赫，眨眼示意他松开手。
赫里赫倒是没有坚持，见司璃示意，便轻轻松开了手，小声道：“不怕告诉你，你现在就是喊，也只能让莫清商恐惧慌张，对于我，半点儿用也没有。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司璃没理他，反而盯着旁边观刑的赫里赫的儿子问，“你们知道尝尝甜头是什么意思吗？”
赫里赫的几个儿子面面相觑，却不敢轻易答话，赫里赫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司璃，强迫她的脸正对着自己，“想知道？为什么不问我？我这么喜欢你，你若是问我，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司璃的脸变得像一张纸一样白，倒不是吓得或者是急的，是她真的觉得，如果赫里赫再这样说下去，她隔夜的饭都会吐出来！司璃拼命吸了两口气道：“老实给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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