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这话一问，原本还有些骄傲的宋九顿时察觉到不对劲，觉得眼见得人有些来着不善，他略微的防备的看着莫如深，“夫人为何这么问，病人病死自然是因为病的太厉害。”
莫如深微微颔首，紧接着又问：“可是我又听说你家公子医术高超，只要是经过他手的病人，没有不痊愈的。”
这个“听说”自然是莫如深胡编乱造的，但是也不算毫无根据，只是在那些老人和青年的话上进行了些微拔高。
宋九尴尬一笑，“这怎么可能，都是外面胡传的罢了。”
子青插了进来，“可是我们打听的就是这样啊，你家公子治过的病人都好了。”
莫如深有些不赞同的看了子青一眼，“子青，你先退下。”
子青瘪嘴，“知道了，忆姐姐。”
莫如深又道：“我这小丫头年纪小，还有些藏不住事，多有得罪了。”
宋九哪敢真让莫如深给他赔罪，连忙弯腰鞠躬：“夫人太客气了。”
莫如深微笑：“你们公子接诊到什么时辰。”
“申时。”
“哦？那不是快了。”
宋九点头，又解释：“公子他早上起的早，接诊病人也早，所以晚上就休息的也比较早。”
莫如深颔首表示理解，“那，待会可否叨扰你们公子片刻”说完笑着指着子青和子矜，“我和我家这两个小丫头也习过一些医术，想向贵公子讨教一些。”
“这......我要先去问问公子。”
“那麻烦小兄弟你帮我们问一下了。”
“夫人客气了。”说完宋九向莫如深和祁途行了一个礼，就回去了。
宋九走后，祁途走到莫如深身边，垂首看着她，问道：“你觉得宋九和这个宋大夫怎么样。”
莫如深歪了歪头，“未知全貌，不好评价。”
祁途追问：“那宋大夫呢？”
莫如深笑道：“我跟他就说过一句话，怎么评价。”
“那就说说你这一句话后得到的评价。”
莫如深见祁途这么不依不饶，有些好笑，虽不知原因，还是想了想，“嗯......长相上佳，气质出尘，医术应该也不错，为人应是有些清傲，不过他也有这清傲的本钱。”
莫如深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但是祁途就听见了前八个字，“长相上佳，气质出尘？”
莫如深点点头，“对啊，我很久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了。”
祁途脸黑了下来，“这般好看？”
莫如深察觉到祁途语气有些奇怪，“怎么了？”
“那你觉得，我跟他比呢？”
莫如深听见祁途这别扭的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觉得有些好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祁途这幅模样，忍不住想逗逗他。
她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嗯......”
余光瞥见祁途脸越来越黑，强忍着笑，慢悠悠的说：“当然还是你长相更出众，气质更高贵了。”
祁途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
看见莫如深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渗了出来，他又是开心又是别扭，“如深，你好久没笑的这么开心了。”
莫如深慢慢收住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有些上翘，“是吗，我也觉得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脸都有些僵了。”
莫如深还在笑，祁途心里却充满了酸苦，在莫如深嫁给自己以前，她经常这么笑的，甚至比这笑的还有开心，几乎看见自己就会笑开。
好像是嫁给自己后，慢慢的就笑的很少了，到了最后，自己都有些记不清，如深后来的表情，是哭着的时候多一些，还是笑的惨淡的时候多一些。
祁途紧紧握住莫如深的手，凝视她的眼睛，“如深，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莫如深笑着点点头，“我信你。”
祁途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如深。”
莫如深被祁途看的有些不自在，感觉周围人都盯着他们在，她挣了挣手，小声说：“我知道了，你快松开，这么多人呢。”
谁知祁途闻言把手握的更紧，一脸随性洒脱，“让他们看，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怕甚。”
莫如深又是害羞又是好笑，“祁途，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祁途挑眉，“怎样？”
莫如深摇了摇头，“没怎样，就是，跟我记忆中不太一样。”
说完就见宋九走了过来，她连忙抽出自己的手，用手绢擦了两下，见子青、子矜都一脸打趣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瞪了祁途一眼。
宋九快步走了过来，向莫如深行了一个礼，“夫人，我家公子说可以，就是现在病人还有些多，待会可能要劳烦您多等一会。”
莫如深一笑，“无事，外面风有些大，我们可以去济世堂里面等吗？”
宋九有些迟疑，“这......”
“你放心，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家公子如何治病的，我保证只会站在一旁看着，不会打扰到你家公子的。”
“夫人说的哪里的话，我就是担心里面太简陋，夫人会不习惯。”
莫如深淡淡一笑，“不会的，本就是我们主动要去的，更何况医馆本就是治病救人之处，哪来简陋与否的说法。”
莫如深都说到这里了，宋九便带着他们几人从一旁的侧门进到医馆里。
到了济世堂内，莫如深才明白宋九所说的简陋是何意。
医馆里小斯人不多，大约只有三四个，但是病人却很多，特别是地上，几乎躺满了病人，几个小斯在药柜、煎药炉、和这些病人间跑来跑去，济世堂内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里面还有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相比之下，坐在门前、一席白衣的宋大夫，与整个医馆都有些格格不入。
应该说，与整个小镇都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他又并未受到这环境的干扰，只是坐在案前一个接一个病人的诊治，时而侧耳倾听病人说话、时候垂首写方子，仿佛一颗松树，傲然挺立。
子青、子矜见状连忙挡在莫如深面前，皱着眉，有些担忧，“忆姐姐，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吧，这里面这么多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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