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你当年带着这个女人进门的时候不嫌丢人？小三登堂入室不嫌丢人，私生子进祠堂磕头不嫌丢人，言菀清清白白一姑娘，人善良又漂亮，她有什么丢人的？”
“我……我……呜！”梁慧梅的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转身就冲出了客厅，哭着跑开了。
段国辉气得一巴掌便要挥过去，但被段决抓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但段决比他的力气更大，又比他年轻。段决望着他，冷冷的视线不带一丝感情，一字一句道，“你凭什么打我？我哪个字说错了？如果你觉得我说得错了，我们大可以上军事法庭上论论理。”
段国辉被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口一阵绞痛。
他看得出来段决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他真的将他惹急了，他是真的做得出来将家事闹到军事法庭上去这种混账事的。
段国辉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嘴唇发抖，他喘了半天气，才勉强让自己缓过来。扶着墙壁，勉强看着段决牵着那女人推开门大步走进了祠堂。
他俩点了两柱香，笔直的站在正中间的骨灰坛前，段决的声音沉沉传来，“爷爷，我带着你的孙媳妇来看你了。是你喜欢的类型，性格好，聪明，长得也好，你在天之灵要保佑她，万事顺意，诸事平安。”
言菀心头一动。她听出来，他是在指她下周要去车城宇身边当卧底的事。
这的确是很危险的行动，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他尊重她，因为他是军人，懂得这份职责。但他也是她的伴侣，他担心她的安全，没有说出口，是不想成为她的牵挂。
“爷爷，我是言菀，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段决的。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我永远喜欢他。”
段决闻言，转头深深地看向她，随即突然凑过去，在她的唇畔浅浅一吻。
祠堂门口，段国辉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嘴里喃喃道，“逆子，逆子……”
段辞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屋里的那一幕印在他通红的眼睛里，像是烙铁一般。
“逆子，逆子……”段国辉疲惫地闭了闭眼，转身缓缓地离开了。
他原本打算将段决强行调去外地，但段决刚刚的话无疑是在他施压。
他动不得他，当年他母亲的去世，的确有他不能开脱的责任。他不能上军事法庭和他对薄公堂，他清誉了一辈子，不能到老了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
……
言菀和段决一直到离开段家，段辞始终没有过来和他俩说一句话。像是一个袖手旁观的局外人，冷漠地看着剧中的一切。
言菀看了眼后视镜，直到看不见军区大院的影子了，她才犹豫着，开口和段辞说，“你要小心段辞，我觉得他有问题。”
“嗯，他脑子是有问题。”段决赞同地点点头。
言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他有可能是军中的内鬼，和‘止痛水’的毒贩有联系。”
段决闻言，眼神瞬间就变了，脸上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没有了。
他一路沉默地将车开到了可以停靠的路边，这才停下来，侧身面对着她，严肃地问，“有什么证据吗？”
言菀摇摇头，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只是刚刚从段家的祠堂出来，气氛实在太好了，好到让她有一种她和段决是推心置腹相依为命的关系。
“我也说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对‘止痛水’这条线这么上心吗？因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找到段辞是内鬼的证据。”
看段决沉默，言菀叹了口气道，“或许你是觉得我因爱生恨带着私人情绪将他想得太坏了，你就当我今天什么也没说吧。”
“我当然相信你。”段辞的神情是少有的严肃正经，他皱着眉，“只是要找到段辞的破绽，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
言菀一愣，但很快就点点头说，“是，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但不管有多难，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往前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再厉害再狡猾的鬼，只要阳光一出来，他们都无处遁形。”
段决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刀山火海我都陪着我老婆。”
言菀咬了咬唇，怔怔地看着他。
车内的气氛实在太好了，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言菀微微颤动的睫毛根根分明，被染上了浅浅的金色。段决俯身过去，一手撑在车窗上，将她困在椅背和自己的臂弯之间，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带着薄荷气味的吻贴上了她的嘴唇。
言菀情不自禁伸手搂住了段决的脖子，头靠在车窗上，被他吻得微微后仰。两人亲吻了一会儿，搂在一起喘气，言菀将头放在段决的脖颈间，满足地闭着眼睛。
“到了车城宇身边，凡事不能逞能，一旦有任何异动，立马撤退回来，知道了没？”段决揉了揉她的头发。
言菀点点头，“生命如此宝贵，我一定会珍惜生命的。尽我所能，无怨无悔，但也不会钻牛角尖。”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比任何人都知道生命的宝贵。
“对了，你陪我去买些衣服吧。”言菀突然说道。
她的身份是田娇的表妹，混迹夜场的，自己平时穿的那些衣服肯定不合适。况且，车城宇喜欢的也是性感妖娆的女人，要想接近车城宇，首先要引起他的注意。
言菀可没敢将后面的这个想法告诉段决，只说明了前一个原因。
到商场选择了几家风格比较性感的品牌，一圈逛下来，段决的脸都黑了。
自己的女人要穿成这样子到别的男人身边去，偏偏还是做正事，他连生气都不好意思开口，否则就显得不识大体了。
可看到言菀换了一条紧身小黑裙出来，站在他面前，虽然除了一截小腿，连脖子和手臂都包得严严实实的，但身体的曲线一览无遗，段决还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粗口。
“我出去透透气。”段决郁闷地转身走出了服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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