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秦素问快速的一闭眼，把眼里就要滚出的晶莹生生的憋了回去，她开始在心里劝自己：人太多了，顾天宸那么冲过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他这么做是对的。就算他此刻不站出来，顾家人也不会让她有事的。秦素问啊秦素问，你怎么变得这么矫情呢？低尤休亡。
而后，小腹又是一阵剧痛让秦素问一瞬间丢掉了所有的想法，她手捂着小腹就只下了疼……
“呼……呼……”疼痛让她的呼吸变成了小狗喘，秦素问手下一用力，掐着绍会关手臂的某处，指甲就嵌入了他的皮肤里。
“问问，你在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会到的。”
顾老爷子踉跄着脚步围过来，只看了秦素问一眼就暴怒着一声，“医生呢！为什么还不到！”
老爷子身后的孟芳云也跟着催促道，“顾城你们两口子，快去到门口看看医生来没来。问问是我们顾家的人，病在这里怎么说的过去。”
就算虚情假意吧，至少孟芳云还有句话。
秦素问看见人群中。顾天宸握着那只电话又走了回来，他站在孟芳云的身后脸上带着些许怒气，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但是依旧没有要走上来帮忙的意思。
秦素问已经放弃了。
因为顾天宸连那点跃跃欲试都消失了，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把眉心拧的很重，好像出事以来他们之间那种默契就被切断了似的。
秦素问理解不了他此刻的冷漠。想顾天宸也不懂她的心已经凉的彻底。
人群外有些骚动，跟着让出一条路来，顾城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走在前边的男人样子斯文，脸上一副很轻薄的金丝边眼睛，他俯下身之后，一只手按在了秦素问的小腹上，而后面色凝重的问到。“多长时间了。”
这几个字的判断，让秦素问相信来人是个极其专业的医生，他是第一眼就从自己的状态上看出了秦素问的孕相。
“三……三个月了。”秦素问把头压的很低，好像三个月代表着某种罪恶。
他身后顾老爷子急切的围过来，“陶博士，我孙女怎么样？”
秦素问面露愧色，把脸别去了一边：为什么不是安云帆过来呢？如果是安云帆的话，他一定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陶博士是老爷子的私人医生，是绝对不会帮秦素问故意隐瞒什么的？
他伸手往秦素问的身下一探，带出了斑驳的血迹，跟着人群里压着很低的声音，皆是一声叹息。
“她怀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没听刚才说有三个月了？顾城的孩子？”
顾城一瞪眼睛，“那不可能！”至于为什么不可能，他没说清。
秦素问知道这些低声的议论意味着什么，三个月前她跟顾成还没离婚，这代表她在婚内就已经出轨了……
秦素问惨白着小脸仰头看了绍会关，绍会关点点头，神色同样凝重。
秦素问知道她不该在利用绍会关了，她还不起这人情，但是没有办法，顾天宸的置之不理，让她没办法解释这怀孕三个月的事情。
陶医生起身扶了扶他的金丝边眼睛，“胎儿有些不稳，马上会有医院的担架过来，但是根据我的经验，滑胎不太可能，第一胎来说，身体素质好点的人都会挺过去，只不过小小姐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的照顾胎儿，其实落水只是个诱因。”
秦素问挑眉去看不远处的顾天宸：你听见了吗？你听明白医生的意思了吗？她想他会听明白的。
秦素问闭上眼睛，把小脸埋进了绍会关的胸口，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顾老爷子搓着手里的拐杖，被陶博士的话弄的有些尴尬，他闷哼着一声重复了医生的话，“你是说问问怀孕有三个月了是么？”
“是这样的。”
顾老爷子一杵手里的拐杖，转身被孟芳云扶着离开了。
……
后来秦素问被担架抬走了，她身后的那些人和事也就不用再去想再去看，总之绝对不可能出现愉快的场面。
宴会再一个小插曲后继续，看似依旧喜气洋洋的氛围，但是你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跟之前有所不同。
三五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知道吗？老爷子收养的那个孙女被查出来怀孕了，一家人紧张的都走开了，这中间一定有事。”
“怎么之前没听说老爷子还有个孙女，什么来历的……”
顾家老宅的客厅里，顾老爷子端坐在正中脸色十分的难看，以至于身边围着的每一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顾老爷子猛的一拍实木的扶手，“天宸，你是怎么照顾问问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顾天宸从孟芳云的一侧绕到了顾老爷子的面前，他牙关要紧，“爸，抱歉，这是她的私事。我……不知情。”
顾天宸说完这句脸色阴沉的像是五月天里就要下雨的天气，看不懂的人还以为他跟老爷子同样的气愤。
有人站出来帮顾天宸说话，“爸，老四也不是孩子的父亲，他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说话的是顾惟成，“这件事不是该问问顾城那小子吗？”
顾惟成会帮顾天宸说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略表惊讶。顾天宸额头的青筋微微凸起，他目光扫在二哥的脸上并不友善。
顾惟成这么做，不过是想把苗头转移到顾城的身上，那秦素问还能有好结果？她那个三个月的孕相该怎么解释？
可是顾天宸不能多说什么，也只能这么挺着看结果。
“顾城！”
顾老爷子刚一开口，顾城就跳出来了，他浮躁的连连摆手，“爷爷，这孩子可不是我的，要是知道她怀孕，我怎么可能同意跟她离婚，而且您不觉得奇怪吗？本来问问还好端端的，就那么突然跟我提出了离婚，我是刚刚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顾城说着这话，一副捶胸顿足，他这个样子在每个人的眼里都被看成了受害人。
“你怎么确定孩子不是你的？”顾天宸翻脸问。他知道自己不是在推卸责任，只不过脏了秦素问的声誉，他看不下去顾城还在中间讨了便宜又卖乖。
顾城脸色一紧，说出的话就吞吞吐吐：“因……因为……”
“说！”顾老爷子一杵拐杖，客厅里一声闷响带着回音。
顾城肩膀一落，“因为我跟问问之前从未有过那种事，怎么可能怀上。”
顾老爷子身体前倾就瞪大了眼睛，“你们结婚那么长时间了没有过？”老爷子说到最后一个字声调都跟着变了。
顾天宸站在顾城的身边，“所以问问那孩子出轨也罢，离婚也好，难道不是因为你怠慢了人家？”
顾城擦汗，“那……那她也不该那么做吧，至少顾家的颜面……”
顾老爷子又是闷哼着一声，苍老的手扶上额头，一副心力憔悴的摸样。事情有因有果，秦素问纵然一万个不对，但是也不至于完全有错。毕竟她还是那么年轻的，就这么过去吧。
门外蹬蹬蹬进来一个人，是急促着步伐的绍会关，他刚把秦素问安置好，就过来给顾老爷子汇报一声。
“爷爷。”
顾老爷子没好气的看了绍会关一眼，“问问怎么样了。”
“爷爷，问问还好，陶博士说只要安心养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所以我来跟您打个招呼，家里人这么多，我先把问问带走可好？”
顾老爷子把脸别向一侧，“我先问你，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绍会关一愣，他知道一定会有这个环节的，他来回的路上已经准备好了。
“抱歉，这件事是我的不对，初遇问问的时候我看她那么年轻，不知道她是已婚的身份，所以就做了错事。”
绍会关挑眉看了一边的顾天宸，他依旧面色严肃没有给绍会关一个正面的眼神，“爷爷，过去的事情不能拟补，问问是个好姑娘，我会对她的以后负责的，您要怪就怪我吧！”
顾老爷子一摆手，“好好照顾她。”
绍会关应了一声转身离开，顾天宸也跟着转身欲走。
二哥顾惟成又在不远处插了话，“天宸啊！你这是做什么去？”
顾天宸头也没回，“绍会关得照顾问问，我去帮忙开车，毕竟是咱爸让我照顾她，我怎么可以不管。”
绍会关和顾天宸前后脚走出别墅大门，绍会关突的在前边落下脚步转头来挡住了顾天宸的路。
“小叔要不管，就彻底的别再管。再老人面前意思意思就够了，请回吧。”
绍会关的挖苦是赤裸裸的，顾天宸虚情假意的演到这里也就够了。不过绍会关不恨他。至少没秦素问那么恨他，反倒是觉得这机会是顾天宸送上门，他再抓不住就怨不了别人。
当初绍会关再医院同意做顾天宸的接盘侠，那个时候的他心里的确有些别扭，但是秦素问一走，绍会关的底线就一再的放低，甚至觉得他根本没什么可高姿态的，别说秦素问怀了顾天宸的孩子，就算更不堪，他也不该挑剔，只秦素问在身边就什么都够了。
本以为机会失之交臂。顾天宸却主动把机会送上门，这怪不了绍会关什么。
“问问人在哪家医院？”
顾天宸像是没听见一样绕过后悔宁的身体继续往车那边走，绍会关一把就拉住了顾天宸的手臂。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顾天宸的脸色骤然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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