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淳也就知道这么一些了，若是能知道那人的名字，找起人来不是容易的多吗？
“为相府接生？”张妈妈沉思片刻，眼神顿时一亮，“可是十六年前为相府接生的？”
听到这里，杜雪淳浑身一颤，看向张妈妈，“正是。十六年前。”
张妈妈一拍手，说道，“大小姐你可算是问对人了，这人我认识，还熟悉的很呢！”张妈妈的脸上带了些喜色。
杜雪淳心中咯噔一声，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沉闷的说道，“哦？你认识？关系可好？”
张妈妈这才摇了摇头，“关系好？好什么啊！早就分道扬镳了！那刘芸，之前也不过和我们一样，都是稳婆而已，哪里来的什么高下之分。当时，她进了相府为相府前夫人接生，就神气的很了。”
说道这里，张妈妈的脸上带了一些不屑，似是很看不起那叫刘芸的人。
杜雪淳抬眼看了一眼张妈妈，“哦？为何进相府接生就神气的很了？”说着，杜雪淳摆弄起手中的手绢以掩盖内心的欣喜。
见杜雪淳感兴趣，张妈妈顿时打开了话匣子，“你可不知道啊大小姐！当年，众多稳婆之中，独独我和她名气最大，可是偏偏，她得了滔天的富贵，回老家享福去了，我却还在这里做这等子接生的事情。”
张妈妈脸色不大好，似乎是想起了当年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接生不都是按份例拿钱吗？为何会富贵？就算是相爷高兴赏了银子，也不至于都用不着干活了吧？”明英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皱着眉头问道张妈妈。
张妈妈此时左右看了看，见无人，这才说道，“你这小丫头就不懂了，像这种宅院之中，是最阴邪无比的。钱财来的快，但也来路不正！”
“张妈妈如何知道来路不正？”杜雪淳的语气带了些紧张，似乎当年的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
这个时候，张妈妈的脸上就带了一丝得意之色了，“大小姐你可知道，这各院的争斗？”
杜雪淳脸色一沉，似乎很不满意张妈妈这卖关子的样子。
看到杜雪淳的脸色，张妈妈这才急忙说道，“稳婆，都不是靠接生赚钱的！我们啊，都是赚黑心钱的！接生最多一年就接个十几二十次，好多都还是贫困的人家，哪里有那么多的钱财。”
杜雪淳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是，你们都靠这种？”说着，她指了指稳婆手腕上的镯子。
张妈妈脸上带了一丝尴尬，“倒也不是。这种钱财小，不过害的是孩子，若是害的大人，那来财就来的快了。”
顿时，杜雪淳的脸就黑了。看来，当年母亲的死的确有蹊跷。
见杜雪淳的神情，张妈妈解释道，“老奴可从来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完，似乎觉得也有些不妥，补充道，“我从不害大人。这女子怀胎十月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了，这种还害大人，就真的是损阴德了，日后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啊！”
“你是说，当年那个刘妈妈害了相府前夫人？”明英扶着杜雪淳的手，感觉到她浑身都有些颤抖，就帮着她问着张妈妈。
张妈妈点了点头，“我们都知晓。那刘妈妈一夜暴富，还在老家翻新了宅子，就连儿子也进了衙门，你想想，这若不是害了那相府夫人，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钱财！”
“原本我们稳婆都是助这些怀孕之人顺利生产的，可是有时候，偏偏就要做一些行当。原本我们都以为，这刘妈妈不过是让相府夫人没有办法继续生孩子罢了，却没想到，在第二日就听到了相府夫人的死讯。”张妈妈叹了口气，她不知晓杜雪淳和相府夫人的关系，“可怜了那小孩，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此时，杜雪淳才阴冷的说了一句，“我就是相府前夫人留下的孩子。”
张妈妈心中一惊，看向杜雪淳，见杜雪淳的眸子里带了些杀气，“这可不关我的事情啊大小姐！都是那刘妈妈自己做的。”
“我自然知晓。只是，你们既然都知晓相府前夫人是被人害死的，为何不报官？”这种助纣为虐的人，和害人的人有什么两样？
张妈妈叹了口气，“这是我们这行当的规矩，别人接生的事情，哪怕知道其中有什么蹊跷，都是万万不能说的，落不得好下场，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大小姐今日听了，可别说是从老奴嘴里出去的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急切的说着。
杜雪淳深深地看了张妈妈一眼，“那刘芸现在人在何处？”
“刘芸得了钱财，又翻新了宅子，自然是回老家去了。”张妈妈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生怕惹怒了杜雪淳。
“我问的就是她的老家在哪里！”杜雪淳的音量猛然提高，怒目直视着张妈妈。
张妈妈犹豫片刻，“大小姐.....这，这我不能说啊！否则，定会有人查到我的头上的，日后我就别想再做这一行了啊！”
“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将你送去官府！我还真是想不到，稳婆里，竟然还有这般害人的规矩！”杜雪淳的语气强硬，周身都展现出肃杀之气。
张妈妈浑身一颤，这才跪了下来，“大小姐.....老奴实在是不能说啊！就算是大小姐要将我送去官府，我也不能说啊！”
杜雪淳眉头一皱，“你若是说了，我保证这件事不会传到你们行当里去。而且，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颐养天年，就算日后不做这一行，也绝不会饿死。”
听到这里，张妈妈有些犹豫。
见事情有机会，杜雪淳对明英使了个眼色，明英顿时从袖子里掏出一大袋银子，“张妈妈，这是我们小姐赏你的，若是你说了，日后有你的好。”
这袋银子沉甸甸的，拿在手中。张妈妈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杜雪淳不过是个大小姐，还拿的出这么多的银子来。
她将银子收入怀中，把心一横，“那刘芸的老家，就在扬州地界。具体的位置我也不知晓，只是，我知道他儿子现在在衙门中当差，叫周正，若是大小姐要找这个刘芸，可以从她儿子那边下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杜雪淳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你先歇着吧，若是宋清羽问起，就说一切如她心中所想便可以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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