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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皇书院 > 拐个神君做夫君 > 第八十五章 男人心,海底针
 
  凤凌身后,付天卿正抱着臂靠着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高深莫测的神情看得她心里直发虚。
  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凤凌往长凳一边挪了挪,然后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位置,朝着付天卿招呼:“坐,坐啊。”
  她说完,那人仍旧是抱着臂看着她没有说话。良久,直看得凤凌额角都冒了冷汗,付天卿才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到了她身边。
  感受到那高大的身躯贴着自己坐下,凤凌伸手颤颤巍巍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双手捧着那盏茶,凤凌心里打鼓一般。自打问了刚刚那一句话之后,付天卿都没有再开口,一张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让她实在分辨不清这个人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不过就凭借着周身如此低的温度,想来应该也不会是高兴,否则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她不知道他站在身后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同阿灵的对话他有没有听到,又听到了多少。思来想去,这样不说话实在压抑,若终归是个死,不如她自己找死。
  于是,她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你来多久了?什么时候来的?”
  付天卿闲闲地啜了口茶,又晃了晃茶盏:“你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些吧?”
  捧着茶盏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凤凌将自己的胆量都调动了调动,积聚在一处,心里想着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但在摔罐子之前,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颇有气势,她将茶盏送到嘴边,恨恨地一口饮尽。却忘了揭起面纱……
  一口茶水有半口被面纱挡在了外面,凤凌不为所动,将一双眼睛瞪了老大,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地问:“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多少?老实交代。”
  茶盏与桌面相碰的声音轻轻响起,付天卿缓缓转过了头看她,好看的眉梢轻轻地挑了挑,抬手拿下了她面纱上沾着的一片茶叶:“面纱都洇成这样了,还要戴着吗?”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看着他如此表现,凤凌脑袋里就只剩了这两个字来来回回地转着。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自己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是在告诉她面纱戴或不戴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方才的气势已消弭得不见半分,看着凤凌呆愣愣的模样,付天卿眼中却极快地闪过了一丝笑意:“身为圣女,你师父真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昼警夕惕。”
  “什、什么往西踢?”
  “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说实话,凤凌觉得自己脑壳疼。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付天卿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受。她问什么,他总不答什么。就像是她问他中午吃饭没有,他说他睡觉时做了个梦。她问他梦了什么,他说他中午吃了馒头。
  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若放在平时,她或许还敢跳着脚跟他掰扯掰扯清楚,但现在是自己没理,她就只能低垂了头像一颗茄子,还是被霜打了的那种。
  “你的问题是什么来着?”反正她的问题他总不会回答,那她就干脆老老实实做个回答人好了。
  她终于端正了态度开始破罐子破摔,可付天卿却又不言语了。
  其实她刚才的话他并未听到多少,到了客栈见她是与友人相聚,他便静静立在一旁没再靠近。直到听到她义愤填膺地说着“不值得托付”几个字,他才终于凝神,却没想到在她口中听到了辛落尘的名字。
  一个多月前,他偶然从府中下人的口中听到些闲话。说的是圣女与旁人的私情。那个时候她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曾经相识过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因此也并未对那闲话有多在意,直到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莽莽撞撞地闯进将军府……
  他派人去查了那些闲话。意外知晓了这闲话中另一个主人公的身份。
  如今看她提起那个人时那般生气,还一口一个“不可托付”,那模样倒像是被伤透了心的样子。果然,她果然是同那姓辛的不清不楚。
  凤凌还在等着他开口,付天卿却不想再问了。若然那些事于她而言是不想再揭的伤疤,他又怎么舍得再问。罢了,终归是他与她无缘在先,又怎么能怨她心中存了别人?
  “休息好了吗?要回去吗?”
  凤凌等了许久,从煎熬痛苦到快要睡着,着实等了太久。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等来的问题竟然是这样两个问题。有些过于简单了。
  她诧异地转头看了过去,却见付天卿与方才已全然是两个样子,那浑身散发的冷冽已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让她不敢相信的柔和。
  娘耶,原来一个人气到极致竟是这般模样?
  “你、你说什么?”
  沉沉的一声叹息响了起来,付天卿有些无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你今夜究竟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还要我再问一遍吗?”
  “都有些不好使,还是劳烦你再问一遍吧。”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再是疑问的句式,像是耐心已被耗尽,付天卿说完便径自站了起来,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打算拽起凤凌。然而结果却是他又被她拽了回去。
  “你……真的没有话要问我了?”
  “没有了。”
  “那方才我旁边坐着的那个女子,你可看到是谁了?”
  “我只知你身旁的确坐了个人,原是位女子么?”
  “……”
  话至此处,凤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前的这个人她一向不了解,但却知道是个喜怒难辨心思难猜的人,说的话也时常让她分不清真假。现在也是,她实在不晓得他方才说什么都听到了的说辞究竟是真的,还是在诈她。但眼下这般似乎已是最好的结果,他不问,她也不再说。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凤凌仿佛劫后余生一般,这才想起伸出两只手将面纱捏得离自己的脸远了几寸。
  “又在做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晾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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