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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皇书院 > 杜鹃皇后杜鹃富荣 > 043险中生幸
 
这一次,她要追着溪水向下,直到找到苏秋夜,或者直接去军中大营。

只是,路途遥远。

杜鹃随意的洗了一下脸,沿着溪水一路狂奔,没有跑开几步,她弯腰“嘶”的扯下身上的长裙,扔在了溪水之内,杜鹃又回头望了望山顶,她冷哼一声,“哼,我还不会死。”

说罢,她继续迈步跑了起来。

远处,站在树梢上身姿笔挺的魏邱,眼眸中多了一丝欣赏,随手抛出了两只黑色的飞镖,那飞镖似乎带着一丝火光,“嗖!”的一声,在暗夜里抛出诡异的弧度,直接刺中了杜鹃方才奔跑之时挂在树梢上的衣衫一角,另一只飞镖在半空中婉转向上,最后不偏不倚的刺向杜鹃奔跑的地面。

随即,魏邱嘴中发出一声怪啸,“唰唰唰!!!”顿时,几道黑影闪动,向着更高的山巅之处奔走。

杜鹃愣在原地片刻,望着那飞奔而去的人影,轻声道,“多谢!”她弯腰拾起地上的飞镖,揣进怀中,继续前行。

……

苏秋夜的兵马在路上马不停蹄的行进着,夜里赶路因为清爽的夜风吹面,鲜少有人疲惫,可到了深夜,还是有不少士兵因为长途跋涉而慢了下来。

副将在队伍的最后,一面粗哑着嗓子怒吼,一面对着那几个拖慢了队伍的人拳打脚踢,还不时的挥舞手里的宽刀不停的喝斥,如此一来,怨声载道,速度更加慢了起来。

为首的苏秋夜不由得摇摇头,前方战场更加残酷,如此不过才走了一夜的他们已经疲惫不堪,那么上了战场岂不是成了逃兵,想了想,命人一骑快马前去给军中的富荣和宁若晴送消息,他们会在天亮之时赶到。

他喝斥队伍停下来,队伍停住,整齐的步伐在暗夜之中仿若惊雷,“哄”的一声巨响过后,翻动的尘埃在队伍之中翻动,那队伍便整齐划一的停在了原地。

“张福将,把那个几个人给我本王揪出来。”

“是,王爷!”

不多时,张福将连踢带踹的从队伍中将那几人踢出队伍,最后扯着那几人的衣领将他们排成一排,站在苏秋夜跟前。

苏秋夜看了看那几个,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容憔悴,身量短小,脚上的靴子还没他的巴掌大,松松垮垮的铠甲也与他们的面容和身量不相适宜,苏秋夜顿时大怒,对着张福将怒吼,“谁把这些个没戒奶的孩子扯了来?”

张福将一怔,方才只顾闷头训斥,这黑灯瞎火的没瞧得清楚,听苏秋夜这么一说,他举着火把对着那几人脸上使劲的瞅着,最后,咬住牙齿对着队伍里的兵长怒喝,“老刘,出列。”

苏秋夜冷眼旁观,虽说如今大凌国形势危急,却也没有到了一定要那些个没戒奶的孩子上战场的时候,难怪他一直觉得此次征兵速度和数量如此之快之多,果然其中有猫腻。

上一次征兵把关不够严谨,又因为征兵的银两高的出奇,最后因为此条件被贫穷家中的父母拖进战场的少年不乏少数,可那些皆是经过艰苦的训练,哪个也不属于老兵。如今时间紧迫,训练的时间更是短少,显然这些孩子还没能锻炼出坚强的体魄就要被驱赶上前,如此一夜奔波,就看出了个中差异。

苏秋夜对那张福将冷哼一声,喝道,“兵长负责征兵,那么你一个副将连看都不看?这等孩子上了战场,如何杀敌,想必不过是白白送死,张福将可有想过?”

张福将面容很是难看的抵着头,久久不语。

苏秋夜瞥眼扫了一下张福将,这个才十九岁的年轻小将无论武功和谋略皆是佼佼,却唯独少了一些定力,他想借这个机会鞭策一下他。并且,平日里,这个傲慢的副将从未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如此,他可不能放过这个“鞭策”他的大好机会。

“哼!张福将,你要如何交代,拉来一个兵长就可以脱了干系?这等小孩子上了沙场不光是送死,也会拖垮我们所有人,若是出了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张福将面色不悦的冷哼一声,扬手“哄”的一声,一拳头凿在了那兵长的肩头,兵长是个年纪不小的老汉,面容粗犷,胡须似乎要遮盖住了他苍老的脸颊,常年在军中训兵,身体强壮,只是这年轻的副将拳头不小,力度更大,险些卸掉了他半个肩头。

老兵长却也未吭声,只是低着头,拱手道,“王爷,是属下疏忽,这次征兵着实有些焦急,报名之人也不少,我已经挡掉了几十人,估计还是因为家中贫穷为了那些银两不得已而为之,王爷,是属下一时疏忽,一切责任属下承担。”

苏秋夜却不答话,只是饶有意味的看了看张福将,伸手指了指那几个孩子,因为一夜的奔波和劳累,那几个孩子已经困倦的不成样子,“数十万,每人一刻钟的时间,张福将,你给本王算一算,一共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这些时间算下来,我们如今或许已经胜仗归来,可是却因为你张福将不能自持坚守严守把关,耽误了大事,你要如何承担?难不成要推来一个小小的兵长替你顶罪?”

老兵长一听,面色大囧,同时也听出了苏秋夜话中之意,这不是故意刁难而为么,上一次的征兵之中足有上千人的十四五岁的少年,王爷和驸马爷皆是睁一眼闭一只眼,他算了算路程,军中大营不就在一里之外?他心中一叹,“哎……王爷,你与那张福将何苦来哉,不就是因为上次那小子取笑你是花街柳巷常客么,人家小副将也没说假话。”

张福将因为一直守住大军在皇城附近,不曾出来率兵镇敌,如此出来还是头一遭,路途上不熟悉不说,连军中大营具体位置也不得而知,如此……他也不知道苏秋夜的意图,更是没有听出苏秋夜的话中之意。

一向性情像驴的张福将,说话耿直,早就忘记了上一次与军中将士开玩笑说王爷只喜欢绣花枕头,是烟花柳巷的常客之时,苏秋夜就站在不远处听的一字不落。

张福将站在那处,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头不语,片刻后,只听得,“咚!”的一声,张福将直直的跪了下去,膝盖凿在土地上带起一阵地动山摇,他掏出宽刀,双手抬过头顶,低喝道,“张某人愿砍头,几次都行。”

苏秋夜“噗嗤!”一声,没绷住,笑出声来。

张福将一怔,抬头看着他,又看看在那里偷笑的兵长,瞬间恍然,囧着面容梗着脖子看着苏秋夜,“王爷,你,你取笑于我。”

苏秋夜一听,笑出声来,顿时那排列整齐的数十万将士也跟着笑出来。

那哄笑声阵阵,连一里外等待在营帐门口的富荣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拍拍营帐的垂帘,叹气道,“他又在做什么怪事?”

“呵呵,夫君,不如我出去接应一下。或许能听到什么,回来跟你讲。”宁若晴从帐子内走出来,与富荣并肩而立,同样看着一里外的那处光亮。

富荣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去罢,注意安全,多带些人。”

宁若晴浅笑一声,偷偷牵了一下富荣的手,娇笑着走了出去。

富荣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似乎时光倒流,回到了那年那日那时,他从昏迷中看到了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宁若晴,她面若桃花,俏销如画,对侍卫呼来喝去,行军作战不输于任何少年郎,却唯独在见到他时透出女子的娇态。

顿了顿,富荣喟叹一声,看了一眼自己方才被宁若晴握住的手,无奈的摇摇头,时光匆匆,那些过往早已如云烟消逝,弥留在了尘埃之中,遍寻不到丝毫了。

此时,他在心底心生惦念的是住在富叫小院的杜鹃。

她可好?可有想他?

宁若晴帅了十几人打马而去,却在路途之中忽然勒紧了马缰,她看着树桩上的记号和空中不时传来的“咕咕”鸟叫,领头钻进了林子内,与苏秋夜的方向交叉而去。

“公主,此路可是去迎接王爷?”跟来的侍卫不明其意的问道。

宁若晴眉头微皱了一下,淡笑着,“是,不过我要给王爷一个惊喜,你们不许说出去,我自己去就可以,你们继续前行便是,我随后就来。”

那侍卫犹豫了一会儿,却没动身,与其他侍卫递交着眼色,示意着要如何。

宁若晴又道,“这是命令,去罢,出事了我扛着。”

侍卫们一愣,公主如此说也不能掉以轻心,当真出了事谁都付不起责任,可是军令如山倒,虽有不愿,还是应道,“是!”

见那十几人打马掉头,宁若晴翻身下马,钻进了更阴暗的林子内。

追着那记号和“咕咕”的声音,走到了一处溪水边,四下看了看,最后她将目光锁定在了溪水上游不远处的一处石壁之上。

借着微光,宁若晴只凭那人轮廓便已经知晓了他是何人,不由得娇笑着,“三日不见如隔三秋!”

“公主竟然还记得我们当初的床笫之话。”段固然温柔的道,只是那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疲惫。

宁若晴脚步微顿,还是抬步走了过去,两人相见,急切的相拥在了一起,“叫我想念的紧!”宁若晴低语,在段固然的怀中如一只贪恋温柔的猫,紧紧的贴住他的胸怀,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段固然却抓住了她的手,摇摇头,“今日无兴趣,不过是想念你,在这里等,碰碰运气,不想你还真是发现了我留下的暗号。”

宁若晴停下了手中抚摸的动作,拿出了段固然腰间的短笛,“我当然记得,怎么会忘记呢,因为事出突然,父皇又担心此时被富荣占得了先机不进行抗敌却要反复过来,所以派我盯着,没能跟你打声招呼。”顿了顿,宁若晴拿着那只短笛对着嘴唇轻轻吹奏了一下,顿时一连串“咕咕”的悦耳鸟鸣传来,清脆悦耳,响彻正片树林,“这个你还留着?”

段固然再一次将她抱紧,点点头,“是,还留着。不如我去找皇上求来一官半职,也做个名正言顺的将军来,陪在你身边。”

宁若晴仰头,看着段固然的眼,许久才摇摇头,“不可以,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我在外,你要留在内,父皇有任何事情你都不能放过,就安心的做个先生,教书育人,给我几个姐姐的孩子教些儒家之道,叫她们没有野心,没有攀比,没有任何敌意,不然,我怕到时她们成了碍眼的人,我可下不去手杀了那几个小丫头。”

段固然轻叹,“好,我在宫里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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