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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皇书院 > 白如歌易水寒 > 第29章 寵侄兒楚漪護犢
 
楚英來到白如歌房中,見她正在閉目睡著,揮退丫環,坐在床邊,白如歌知道是他,也不睜眼,道:“準備再將我帶到哪里去?”楚英笑道:“姑姑雖未明確表態,但我知道,我們暫時可以不用換地方了。”

白如歌睜眼,疑道:“你沒有說你爹爹給你訂了婚一事?”楚英見她著急,輕輕笑道:“說了,姑姑倒底是疼我。”

白如歌又閉上眼,楚英道:“姑姑還讓我給你解藥。”白如歌復睜眼問:“解藥?你這一直以來讓我吃的都是毒藥?”

楚英憐惜的看著她,點頭道:“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怕你走。我給你吃的東西并不是毒藥,只會讓你覺得沒有力氣,我心里也怕傷著你,在飲食里另給你加了滋補。”

白如歌點頭道:“那你還不快拿出來給我?”楚英并不動。

楚英搖搖頭,道:“我還是怕你跑了。”白如歌直直的看著他,不說話,楚英緊張的喊道:“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我為了你,連家都不要了,要是你再離開我,我怎么辦?”

白如歌一下子軟了心,記得第一次在相水上見著他,他那么高傲,神采奕奕,如今,已是憔悴無神,不由得嘆道:“你是一個好人,我也不想傷害你,但是,我已是有夫之婦,只能請公子原諒。”

楚英拼命搖頭,用手撫過,又讓她睡下,楚漪推門進來,見侄兒注視如歌時,滿是愛戀之色,心想丈夫說得有理,兄長就這一個兒子,若有半點意外,豈不是斷了楚家香火?嘆道:“英兒也去休息吧。”

楚英知道姑姑已不會為難他,道:“無妨,我在這里陪陪如歌。”楚漪見他這般癡迷,不禁回想起自己年輕時,掉來淚來,楚英以為是姑姑因為自己而為難著急,上前道:“姑姑,是侄兒不好,讓姑姑生氣了。”

楚漪抹了淚,問:“你母親可好?”楚英道:“姑姑放心,母親已是大好了,時常提起姑姑,說好些年沒見著姑姑了,又說,紅顏妹妹長得與姑姑很象。”

楚漪微微一笑,又問:“紅顏可好?”楚英笑道:“原來姑姑是想念表妹了?姑姑放心,有玉兒陪著,一切都好。”

楚漪又想起楚玉,小時候也是生得粉雕玉琢,如今,也一定出落成大美人了。道:“姑姑也想玉兒了,若是玉兒也來了,更好了。”楚英心中想:本來玉兒也應該來的,不知出了什么事,現在可好?若是讓爹爹知道是她準備馬車,不知怎么處置?說到底,也是自己害了妹妹。

正想著,丫頭在門外道:“夫人,相州舅老爺差人送來書信,老爺請夫人過去書房。”楚英脫口而出:“好快。”

楚漪道:“知道了,你退下吧。”回頭對楚英道:“你且在這里呆著,別出門。”

楚英一把拉住姑姑衣袖,央道:“求姑姑護著侄兒。”楚漪嘆道:“既是讓你住下了,自然不愿你出去送死。”走了。

楚英在屋里來來回回轉了不知多少圈,才又盼來姑姑,楚漪看他滿頭大汗,笑道:“放心吧,姑姑已經將人打發走了。”楚英喜道:“多謝姑姑。爹爹信上說了什么?”楚漪嚴肅道:“你爹爹說,我要是找到你們,一定要擒了回去見他。”

楚英臉色暗下來,楚漪笑道:“既然怕成這樣,又何必當初?父子血脈相連,你若回去,總是能活命的。”楚英低頭道:“姑姑說笑了,英兒決意與如歌在一起,爹爹如不應允,英兒決不回去。”

楚漪看見白如歌仍在沉睡,皺眉問:“還沒服解藥么?”楚英心虛,應道:“是的。”

楚漪罵道:“糊涂!”伸手要解藥,楚英只好從懷里掏出小瓶,楚漪一把抓過,扶起白如歌,掐開她的嘴,啟開瓶蓋,將藥倒進口里,在她背上一拍,白如歌就吞了,但被嗆得咳嗽一聲,醒了過來。

楚英連忙上前扶住,楚漪罵道:“這就知道心疼了?好生照顧著,我去吩咐廚房燉點補品。”

白如歌已知道她剛才給自己吃的必是解藥,謝道:“多謝南宮夫人。”

楚漪見她清秀模樣,摸了摸她的一頭秀發,嘆道:“如歌姑娘,你不要怪我護著這侄兒,情癡于此,做什么都是無罪的。”

白如歌聽得心中一酸,垂首低語:“如歌誰也不怪。”楚漪默立片刻,轉身離去。

天色暗下來,楚英掌上燈。

白如歌道:“能拉開窗簾么?”楚英道:“起風了,不要著涼。”白如歌不依,伸手扶住桌子,不想碰倒楚漪剛放上去的解藥瓶,白如歌雙手捂住,拿到眼前一看,見瓶上赫然寫著“花骨酥心露”,原本蒼白的臉唰的變成一張白紙,喃喃道:“原來,你一直給我服的是花骨酥心露。”

楚英連忙解釋:“如歌,你不要怪我。我實在是怕失去你。”白如歌呆呆的看著他,道:“南宮夫人說得對,我不能怪你,因為,你也是無辜的,痛苦的。”又似思索:“原來花骨酥心露是這樣。”

楚英心里隱隱約約覺得不妥,但究竟哪里不妥,卻說不上來,這時丫頭送來銀耳燕窩湯,楚英接過,一勺一勺,吹溫了才喂,白如歌見他這么細心,心里更加難過,轉念一想,只有養好了身體,才能回去找易水寒,就不再拒絕,很快就將一碗吃完,楚英見她胃口好,也為她高興。

如此過了些日子,白如歌漸漸好些來,臉上也有了紅暈,久不放晴的蘇州這兩天也停了雨,灰重的云縫里偶爾會露出道光線來,映著水晶宮似的蘇州城,分外美麗。

楚英陪著白如歌下了樓,在南宮家的花園里散步,五彩繽紛的ju花正開得妖嬈,一名丫頭奉了南宮夫人的命,為白如歌送上披風,楚英問:“你可知這蘇州城里,最有名的是什么?”丫頭笑問:“那要問表少爺指的哪方面?”

楚英看了看白如歌,道:“好吃好看又好玩的地方。”丫頭抿嘴笑道:“城中有個云間茶樓,這茶樓里的茶和菜都是蘇州一絕,還能邊喝茶邊聽曲兒,最是雅致不過了。”

楚英聽了大笑,問白如歌的意思,白如歌正想出去轉轉,當然愿意,丫頭道:“還是讓婢子為表少爺和白姑娘備好馬車吧。”白如歌道:“今日天氣好,正該出外走走,不必備馬了。”楚英高高興興的扶了她出門去。

江南雨水豐潤,進入冬天后,更是綿綿不絕,難得雨停,百姓都出門來,忙的閑的,街頭更加熱鬧,兩人一路看看走走,高聳挺拔的古塔,清靜幽深的街巷,精美別致的園林,壯麗的寺觀殿堂,粉墻黛瓦的民居,各獻其巧的橋梁,流動的碧水,行走的游船,都讓兩人不住的贊嘆。

云間茶樓離南宮府不遠,不多時就到了,這里果然熱鬧非常,遠遠的就能聽到鑼鼓聲喝彩聲,進去一看,中廳已是賓客滿坐,中間一小塊空地,兩個清秀標致的小姑娘,一人拉著二胡,一人彈著琵琶,正咿咿呀呀的唱著曲,聲音嬌美婉轉,如空谷黃鸝,清潤悅耳,旁邊坐了個老頭,時不時敲幾聲鼓,小姑娘便聲音一轉,高亢起來,惹得眾人鼓掌喝彩,白如歌也隨著眾人喊“好”。

兩人尋了個空桌坐下,要了幾個小菜,楚英還特意囑托小二,菜要溫熱了才送上來,白如歌心中感激,也不言謝,邊吃邊看,時不時為唱曲的小姑娘喝聲彩。門外進來三人,一眼看見白如歌,徑直走過來,在兩人對面坐下,楚英不愿別人打攪,道:“請三位另尋座位吧。”其中一人抬眼看了看他,不吭聲。白如歌不想惹事,勸道:“客人也多,將就著吧。”楚英只好作罷,不想這人卻冷哼一聲,將兩人要的菜全拉到自己面前,大口吃了,旁邊二人也一起搶著吃,楚英大怒:“你們好沒道理,怎么搶我食物?”

三人還是不說話,直到吃了桌上所有東西,這才抹了抹嘴,沖兩人笑,白如歌見三人衣服干凈,身強體壯,且背上插著大刀,絕不是乞丐,只怕是另有來頭,看了眼楚英,起身要走。其中一人突然道:“你是白如歌吧?”白如歌一愣,道:“正是我。”另一人咧嘴笑道:“蘇州果然是發財的好地方。”

楚英也看出這三人身帶武器,尋事而來,這店里人多眼雜,唯恐應付不周傷了如歌,起身道:“休要理他們。”拉著她往外走,三人跳起來攔道:“你可以走,白如歌要留下。”楚英怒道:“若是再敢阻攔,我就將你們小命留下。”

其中領頭那人道:“好大的口氣!白姑娘,易夫人,哼哼,你本事還真不小,嫁到相州,又跑到蘇州來了?也好,這里離荊州近,也讓我們少跑路。”白如歌奇道:“白如歌與你們素昧平生,這話何意?”

領頭人哈哈大笑:“白姑娘確實與我們素昧平生,只是可惜不該姓白。”白如歌更加不解:“你們與姓白的有仇?”領頭人道:“也不是與所有姓白的人,只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等也是受人之托,來請白姑娘的。”楚英喝問:“什么人?”領頭人還想說話,另兩人嚷道:“大哥,不要多說了,早拿了早領銀子。”領頭人點頭道“正是”,三人齊身一跳,撲了上來。

楚英抓起桌上的空碗,接二連三的摔出去,三人也不弱,一晃身一踢腿,碗已砰砰砰摔得粉碎。一屋子聽曲吃茶的客人們正在興頭上,突然見打起來,都嚇得尖叫著抱頭而逃,連賣藝的兩丫頭和老人躲起來了,老板與小二早唬得鉆進柜臺下面哆嗦。

三人也不濫殺無辜,招招都是沖著白如歌而來,楚英將白如歌護在身后,以一對三,雖不致落敗,卻也不易勝,一時間茶樓桌椅皆碎,打斗之聲為絕于耳,楚英想著剛到姑姑家,不便惹事,賣個關子,拉著白如歌便出了門,三人哪里放過,緊追在后,街上行人太多,東來西往折,兩人跑不快,三人追得也是眼花瞭亂,生怕兩人丟了,橫沖直撞,街上亂成一團。

白如歌道:“不走了,尋個空地再打。”楚英道:“不行,若是你有個閃失,怎么是好?”白如歌笑道:“你盡管放心,我可以自保。”楚英哪里信,拉著她再跑,三人已然追上,楚英抽過路邊擺攤人棄下的扁擔,欺身而上,領頭人笑道:“原來功夫不弱,難怪會跟在這丫頭身邊。”楚英冷聲道:“若是敢傷如歌半根寒毛,你小命難保。”領頭道:“好大口氣,莫非你就是她丈夫姓易的?”楚英最恨別人說這話,手中扁擔象蛇一樣蜿過去,呼嘯著掃向他面門,領頭人驚出一頭汗,慌忙躲開,從背上抽出明晃晃的刀來,沖同行喊道:“一起上。”三人并肩而上,楚英也不敢大意,小心應對。

領頭沖同行罵道:“笨,都來干什么?還不去抓那丫頭。”其中一人應聲跳出圈,撲向白如歌,楚英罵聲“無恥”,縮回扁擔跳回白如歌身邊,三人見他護回去,又一起揮刀而上,白如歌低聲道:“你自己小心,不用管我。”楚英道:“前面有條河,必然有船,咱們走。”三人笑道:“想走,沒那么容易。”遠處有人喊:“大哥,大哥。”領頭人大喜,招手道:“這邊。”忽的又沖上來兩人。

白如歌輕聲道:“把扁擔給我。”楚英疑惑的盯著她,白如歌重復道:“把扁擔給我。”楚英道:“你不許動,好好跟在我后面。”白如歌一把搶過扁擔,身形一晃,已至五人面前,手臂一抖,扁擔象長槍刺出,五人忙舉刀來擋,白如歌冷笑一聲,只聽“啪“的一聲,那領頭人捂住臉哇哇的叫,往地上吐一口,竟是鮮血和著牙,在場人都如在夢中,見鬼似的盯著白如歌,齊聲喊出:“你會武功?”

白如歌柳眉一挑,道:“本姑娘會的本事多了,爾等若是再來生事,休怪我手下無情。”楚英也失了魂的看著她,喃喃喊道:“如歌,如歌。”白如歌不理他,扁擔指向五人,五人對視一眼,慢慢又靠近來,白如歌哼一聲“牙還沒掉光呢。”身子飄悠的滑過去,一要命扁擔象是幻化成千萬根,從四面八方罩住五人,領頭人吼道:“打啊,笨。”大家又舉著刀向前沖,叮叮咣咣一陣響,五柄大刀已然斷了兩柄,落在地上。用扁擔砍斷鋼刀?五人大叫一聲,跑得無影無蹤。

楚英猶在夢中,呆呆的看著白如歌將扁擔丟在地上,拍拍手,走向自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當她病怏怏的,小心看護,原來她竟身懷絕技,就剛才那一扁擔,竟是比自己還強,心想,要不是那個晚上,她喝醉了酒,何須自己上前相助,那么自己也不能將她帶回家;要不是自己一直給她喝花骨酥心露,哪里能將她控制這么久?花骨酥心露是江湖中秘傳之物,難怪她會認識?心頓時落到萬丈深淵。

白如歌的臉色變了變,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楚英這才醒來,一把扶住,心疼道:“你如何了?”白如歌笑道:“無妨。”楚英低頭嘆道:“楚英自不量力。”白如歌知他心思,微笑道:“楚公子不必這樣說自己,白如歌家鄉十分偏僻,地痞強盜甚多,所以男女老少都學了幾招,用于防身。”

楚英實是太愛她,見她剛才那淡淡一笑,便什么都忘了,牽了她手道:“只要你沒事就好。”白如歌抽出手,向前走去,楚英跟上,問道:“如歌,你可是恨我一直給你吃藥?”白如歌搖頭道:“我不恨你。”楚英搶到她面前,攔住她去路,嘆道:“你如今已服了解藥,只怕要離我而去了。”

白如歌見他落寞的眼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他對自己百般的呵護,心里竟有一絲淡淡的傷感,再想起易水寒,暗嘆:我離家這么久,不知他是否會著急?我便是在他身邊,他也總是粗暴冷漠,又看看面前玉樹臨風的楚英,心里遲疑了下,不知如何作答。

楚英見她不說話,垂下眼去,道:“我不再給你吃藥了,你若是決意要走,我不一定能強留住,但是必然天涯相隨。”白如歌抬頭看他眼中的堅定,別過臉去。楚英一把抱住她,落下淚來:“楚英今生今世絕不放棄,絕不放棄。”

白如歌輕輕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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