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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皇书院 > 白如歌易水寒 > 第31章 歐陽子南下尋寶
 
原想著直接去楚府找楚漣,不想剛進相州,就聽到鑼鼓喧天,一打聽,今日正是楚家少爺娶相州府尹范朝陽千金的大婚吉日,歐陽展云想起自己與麗娘的婚事,要不是楚家搶了玉玲瓏,早已拜過堂成了親,楚家倒好,搶了寶物自己熱鬧起來了,心里騰上火,就忘了趙麗娘說的不是楚家人干的話,怒罵:“楚英,歐陽展云定不讓你好過。”尋了家酒樓臨窗坐下,要了一壺酒,幾碟小菜,不緊不慢的吃著,時不時看看街上的動靜。

奏樂聲越來越近,歐陽展云摸了摸手邊的窄刀,緊緊的盯著街頭。

楚范連姻果然熱鬧非常,禮樂儀隊過了一隊一隊,這才隱約見到坐著高頭大馬的新郎倌與后面的大花轎。歐陽展云心急如焚,低聲罵一聲“讓你死得好看。”跳下窗去,足下生風直撲新郎倌,窄刀一抖,唰唰而過,掃向對方臉面。

新郎倌叫一聲“有刺客。”伏在馬背上,兩邊的侍衛突突的圍上來,拔刀相向,道旁圍觀的百姓見正瞧得熱鬧,突然打殺起來,驚叫著躲閃,與儀仗隊撞來撞去,頓時一片混亂。

歐陽展云窄刀舞動,眾人不得近來,只見他跳在馬頭,右手執刀,左手一把揪住新郎倌,罵道:“讓你美!”雙眼一瞪,便張大了嘴再也合不攏,新郎倌驚懼且不失威,喝道:“大膽。”歐陽展云驚愕的道:“你不是楚英。”自言自語道:“不是楚家少爺娶親么?”新郎倌道:“在下也是楚家少爺。”歐陽展云失了魂似的松開新郎倌,侍衛們忽的沖上來將他逼在中間。

新郎倌正了正禮服,擺手道:“大喜的日子,勿要隨便傷人,退開吧。”侍衛們整齊退開,歐陽展云也不說話,飛奔離去。

新郎倌轉頭朝身子花轎輕問:“娘子可曾受著驚嚇?”轎中傳來嬌柔應聲“不曾驚嚇。”新郎倌點頭道:“如此便好。禮樂繼續。”樂鼓再起,一行婚嫁隊伍如無事般吹打著向前,馬上新郎倌威儀不凡。

歐陽展云心里亂亂的,奔出幾條巷子,尋了個角落靠著喘氣,卻聽得墻后有人低聲說話,細細聽去,一人道:“一個少爺跑了,又來一個少爺,倒底是將相府大人的千金娶了回來。”另一個道:“找不著少爺,不如我們回府里再說,這會子正成親,老爺一高興,也不責罰我們了。”先前那人道:“也好,就這樣,咱們走。”

歐陽展云心道:“原來楚英離家走了,那么,剛才娶親的是個假冒少爺了?我需得問清楚楚英去了哪里?”想著就跳出去擋了去路,明刀一晃,喝道:“快說,楚英去了哪里?”二人哪里想到這破角落還能冒出個人來,嚇得直哆嗦,求道:“小人也實在不知道。”歐陽展云又問:“何時走的?”二人回道:“有大半個月了。”歐陽展云心里忖道:大半個月?可不正是寶貝丟的那些天嗎?莫不是他搶了寶貝便跑了?

二人見他發愣,撒了腿就跑,歐陽展云也不追,心想楚英早已離開相州,自己留在這里也不妙,這是楚家的地盤,若是楚漣發現,必向自己要寶貝,更說不清楚了,不如南下,邊走邊找。這般想好,便提了刀,走走停停,到了淮陰邊界,天氣漸冷,雨水也漸多,這日竟下起雨來,歐陽展云看看四周雖說此處是個小鎮,但是人煙少見,稀稀落落的幾間酒家幾間客棧在路邊晃著,再就是田地滿雜草,樹高不見路,見一家小店還干凈些,就走了進去。

店里極為冷清,店主伏在柜臺上竟自睡著了,靠邊一桌坐了三個人,身邊放著大刀,正湊了腦袋低聲說著什么,聽見有人進來,住口不語,轉頭一看,見著歐陽展云,相視一眼,竟棄了酒飯,提了刀就要出門。區陽展云先時并未在意,后來他三人變了臉色要出門,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他如今是一心想著玉玲瓏,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當下刀一伸,堵住了門。

這三人見他堵門,奇道:“這位兄臺是何意?咱們素不相識,為何不讓我們出去?”歐陽展云冷著臉道:“在下看各位面熟,想與各位敘談敘談。”三人使個眼色,其中一人道:“你與我等面熟,我等與你卻是面生得生,用不著敘談什么。”

歐陽展云不緊不慢道:“何必緊張?在下丟了件寶貝,還死了三位兄弟,這些日子以來,茶飯難進,思念得很,只想找著個人說說話兒。”三人臉色驟變,齊聲道:“再不讓開,送你去見你兄弟。”歐陽展云大笑道:“就是你們干的。”三人也不隱瞞,點頭道:“說對了,歐陽公子好眼力,可惜寶貝現在也不在我們身上,我們也沒福享有。”歐陽展云喝問:“那在哪里?”三人嘻嘻笑道:“沒有時間告訴你在哪里,歐陽公子這么厲害,自己慢慢找吧。”

歐陽展云罵道:“耍我?”寒光一閃,刀已出鞘,三人更是靈巧,三刀齊晃,指向歐陽展云,歐陽展云想玉玲瓏想得心切,不再說話,撲了上去,這三人也不是好惹的,身法靈敏,刀也舞得密不透風,歐陽展云絲毫不得要害,歐陽展云想起他們曾十幾人圍攻響馬堂近三十人,還能穩占上風,不敢小窺,刀法也沉穩下來,不想,三人竟跳出圈外,長笑道:“我等有事在身,不想與歐陽公子玩了,告辭。”竄出店外不見了人影。

歐陽展云追出去,只見蒙蒙細雨中樹林叢叢,矮屋間間,哪里有人影,沮喪的回到店里,見店主嚇得柜臺下縮成一團,上前致歉:“驚擾老人家了。”老店主仔細打量了他,覺得他不象壞人,這才慢慢的爬出來。歐陽展云心知不便再留,從身上摸出一塊碎銀放在柜臺上,轉身要走,老店主道:“客官不是壞人,留下無妨。”歐陽展云道聲謝,遂留了下來。

老店主又上了兩碟小菜,歐陽展云感激不盡,坐了慢慢吃,心里琢磨著剛才那三人,聽他們的意思,是另有主謀\,他們只是聽人使命,如此,須得找出他們的主人才是。老店主看他皺眉不展,道:“客官莫不是想著那三個壞人?”歐陽展云回頭笑道:“正是。他們偷了我家的東西,我尋了很久,今日總算遇上,不想又讓他們跑了。”老店主道:“他們來這里要吃的,小可惹不起,上了菜就假裝睡覺,聽到他們說話,仿佛有‘蘇州’二字,或許,他們要去蘇州,也未可知。”

歐陽展云聽了大喜,起身躬身謝道:“老人家真是在下的大恩人啊。在下這就趕去蘇州。”老店主勸道:“客官莫急,小可也是仿佛聽見,不一定就真切。”歐陽展云道:“但凡有一點希望也不能放棄。”老店主點頭道:“外面正下著雨,可吃點東西,填飽了肚子,等雨歇了再走不遲。”歐陽展云此時哪里聽得進去,笑一聲“多謝老人家美意,只是在下心急如焚,此刻便動身。老人家保重。”也不等老店家再說話,大步鉆進雨中。

不過幾日,便進了蘇州,說來也巧,才到城門外,歐陽展云便隱隱約約覺得走在前面的漢子有些心疑,與尋常百姓不太一樣,便趕快幾步想追上去,不想怎么也追不上,歐陽展云心中怒起,運\起輕功追起來,不想那漢子回頭見有人追他,越發向人群里跑,蘇州城里熙熙攘攘,他這一跑,歐陽展云便不好追了,眼見那漢子往一黑衣人身上一撞,兩人一起跑起來,歐陽展云以為他跑快了撞了人,人家不依要追他,一并追了,不想,追著追著,那漢子不見了,那黑衣人還在跑,歐陽展云道聲“不好,受騙了。”發足追向黑衣人。

追到此處,黑衣人也不見了,可巧遇上白如歌與楚英,歐陽展云原本就懷疑楚英,想起淮陰客棧里打斗的三人說了,他們另有主子,心里更認準了是楚英在主謀\此事,大怒,于是出言不擇,有剛才那一幕。

兩人聽完他這段敘述,大為驚嘆,白如歌道:“想不到離開相州這段時間,你們發生這么多事。”楚英則好奇他在相州遇上的迎親隊全,笑道:“也不知道那個冒出來的楚英是誰?”歐陽展云想起那新郎倌曾令侍衛放他離開,心存感激,護道:“看那人,相貌不凡,不是奸惡之輩。”楚英大笑道:“歐陽公子便是認準了我這個楚英才是奸惡小人。”

歐陽展云此時雖是半信半疑,卻也不能全完就認定是楚英干的,但聽了楚英這話,心里也氣,道:“不錯,你便是奸惡小人。”楚英冷笑道:“我自然是小人,卻是光明正大的小人,我若是要搶你玉玲瓏,何需要那些蒙面人?我一人便取不了你那三個兄弟的命了?笑話!”

歐陽展云心里大怒,可是想想,這話卻是在理,單是楚英一人,三德他們便不是對手,何必多事派出那么多人?因此默默不語。楚英語不饒人,冷笑道:“將寶物交給你,你都護不住,留它又有何用?”歐陽展云頓時面紅耳赤。

白如歌怕他二人再鬧起來,勸道:“不如找個地方坐了慢慢聊,你二人也好澄清誤會。”歐陽展云謝道:“夫人心意,在下心領了,坐下聊,卻是不必了。”說著,斜睨了眼楚英,楚英是何等聰明,笑道:“想必,歐陽兄還在想,這么好寶貝,若不是你姓楚的拿了,誰能知曉?若說不是你拿了,如何如此巧遇,我追到哪里,你便在哪里?是么?”

一語中的,歐陽展云確是這么想,被楚英這么直白的說出來,頓時無地自容。楚英冷哼一聲,別過臉去。歐陽展云大聲道:“是不是你,我終有一天會查明白的,此時你也勿需說這些。”楚英道:“那你可要快些查明白,免得夜長夢多,我倒是不怕被你冤枉,只是我那爹爹可是急著要寶貝,你早些找回來,也省了我不少麻煩。”縱是歐陽展云竭力忍住,也不禁怒道:“好大的口氣。”

楚英冷冷的看著他笑,也不說話。歐陽展云也不理他,轉過頭來與白如歌道:“夫人與易公子新婚燕爾,如何來到了這里?”白如歌不愿在外人面前說這些尷尬事,微微一笑,并不說話,楚英在旁邊最不愿意有人提起易水寒與白如歌的關系,接道:“如歌隨我來蘇州,有何不可?”

歐陽展云顯然不明白這是何意,皺眉思索,白如歌知楚英脾性,非但不愿避諱,反而喜歡大聲宣稱,怕他們再說出什么來,忙道:“我原是想回家看看爹娘的,路過蘇州,不想巧遇楚公子。”歐陽展云也不懷疑,道:“在下半月前路過相州,原是想去府上拜見夫人的,因這玉玲瓏一事,心里著急,也未去了,不想夫人竟不在府上,也是巧了。”白如歌聽他這一說,不禁又思念起易水寒來,不知他現在可好,是否著急尋找自己?若是當時歐陽公子去了便好,自己也可打聽一二,如今是杳無信訊了;也罷,他若是去了,自然知曉是楚英挾持自己了,歐陽公子一向敬重自己為恩人,他若是知曉真相,少不得與楚英打起來,更不好了,如此思前想后,愁腸百結。

歐陽展云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怪自己了,心里也怪自己,怎能只顧自己的事,竟如此失禮,也不知說什么才好,白如歌回過神來,笑道:“歐陽公子太客氣了,如歌若是在相州,得知公子到來,必然迎來小住。”歐陽展云聽她這話,心里頓時釋然,笑道:“夫人客氣,既如此,在下先告辭,他日必定去府上叨擾。”

白如歌問:“歐陽公子準備去哪里?”歐陽展云嘆道:“先找到那黑衣人再說。”白如歌想起剛才撞了楚英一下的那個黑衣乞丐,“哎呀”一聲,道:“剛才確有一個黑衣人從這里跑過,只是不曾想到是被歐陽公子所追。”歐陽展云聽了,忙道:“夫人,恕在下心急,要去追那黑衣人了。”

白如歌也不便讓他知道自己與楚英在一起,客氣的送別:“歐陽公子有事在身,如歌不敢多留,公子一路小心。”歐陽展云沖白如歌一抱拳,理也不理楚英,向前追去。

楚英這才轉過身來,見白如歌發呆,已知她在想易水寒,心里不高興,柔聲道:“天色已暗,我們回去吧。”白如歌長嘆一聲,道:“楚公子,你越好,如歌心里越難過,我要離開你了,請公子珍重。”楚英雖是時時做好她要離去的準備,此時聽她說出來,還是承受不了,握住她的手,求道:“這么久的相處,你竟一點也不留戀么?”

白如歌也知他這份情義深重,唯恐自己一時心軟,又要忍不下心,咬牙道:“白如歌已心有所屬,請公子不要再強求了。”楚英突然笑起來,道:“第一天你便這么說,我怎么會放你走?”白如歌垂首道:“若是我執意要走,公子不一定能留得住我。”楚英剛才見識到她的身手,嘆道:“如此說,楚英是再也留不住你了?”

白如歌不說話,楚英道:“雖是如此說,楚英仍不放棄,你若是將我殺了,你便走吧。”白如歌心里一痛,雖說自己不能愛他,但是不能否認,他用他的柔情早已將他的身影深深烙入她的心底。楚英見她還不說話,凄然道:“出手吧,如歌。”

白如歌不動,心里突然怨恨起易水寒,因為心里有了他,自己才會容不下楚英,但是為什么心里會有他呢?記得初嫁他時,全沒有他,自娛自樂,甚至討他的粗魯,那一記清脆的耳光,直打進自己的心坎里,疼到現在,可是為什么還是會惦記起他來?因為那個晚上他找不著自己而大發雷霆?還是夕陽下馬背上他在背后輕輕的摟住自己?不記得了。

楚英癡癡的看著她,她心里卻想著另一個男人,楚英恨得一把她抱在懷里,狠狠的掐,白如歌猛的將他推開,楚英不曾提妨,被推得后退幾步,落下淚來,白如歌低道一聲:“對不起。”楚英呆呆的看著她。

路對面有人喊道:“表少爺,白姑娘。”兩人看去,卻是南宮府里的丫環,丫環跑近來,喘著氣道:“表少爺快回去,小姐回來了。”楚英咦了一聲“表妹如何回來了?”扭頭看著白如歌,意思是,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嗎?白如歌問:“小姐?從哪里回來?”楚英道:“是我姑姑的女兒,叫南宮紅顏,兩個月前去了相州,今日回來了。”白如歌心里有了想法,既是從相州而來,必然知道相州發生了什么。于是點頭許可,楚英雖知她心意,也不在意,只要她不走便好,見她點頭,喜上眉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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